“好。”车夫点点头,道:“皇后娘娘去牢里见齐王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阿紫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怔了一怔,疑惑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
车夫吊起眼睛,厉声喝斥道:“什么轮到你来问我话了,快说。”
阿紫咬一咬唇,心思飞转如轮,片刻,她道:“主子进去后,替齐王包扎了伤口,问了问与太子争执经过,又嘱咐几句就走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了。”
车夫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与暴戾,和他那张忠厚憨厚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
人不可貌相,说得就是这种。
半晌,车夫咧嘴露出一丝狞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也罢,这鞭子很久没尝过人血的味道了,正好拿你开开荤。”
随着这句话,鞭子就狠狠落在阿紫身上,厚厚的棉衣当即被抽破,棉絮从破口中涌出来,飞得到处都是,倒是和外面的雪有几分相信。
“咝!”阿紫倒吸一口凉气,即便隔着棉衣也能感觉到疼痛,不敢想像直接抽在皮肉上是什么样的痛。
“说不说?”
“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话音刚落,又是一鞭子抽在身上,这一回车夫显然是刻意挑过位置,就抽在原先那个地方,失去棉絮的保护,这鞭子可比原先疼多了。
阿紫几乎能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火辣辣的疼,但她还是刚才的答案——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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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嗔道:“就你话最多。”说罢,她朝沈惜君屈膝一礼,感激地道:“奴婢代母亲谢过主子恩赏。”
“好!”沈惜君笑拍着她的手,待黄九取来东西后,手谕也写好了,一并交到阿紫手中,温言道:“要是不放心你母亲,就在家里住一晚,明儿个再回来,本宫这里有阿兰和黄九他们侍候着,你不用担心。”
阿紫感动地直落泪,哽咽道:“主子您真好。”
沈惜君拭去她掉落的眼泪,笑语道:“行了,快去吧。”
“嗯。”阿紫再次向沈惜君行了一礼后,捧着东西离开了长信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惜君感慨道:“希望她母亲没事,否则这丫头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阿兰笑道:“有主子鸿福庇佑,阿紫的娘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希望是这样。”沈惜君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别,竟然会是永别……
阿紫家住在东城尽头,有几十里路,她出宫之后雇了一辆马车,也是她运气好,刚出宫门不久,就遇见有马车经过,平日里皇城附近可是人影都少见。
车轱辘不断在湿滑的地上滚过,一圈又一圈,风雪越来越大,好在车帘厚实,两边绑住之后,基本没什么风漏进来,车厢里不至于太冷,就是不能掀帘看外面。
阿紫归家心切,不断催促车夫快一些,说来也奇怪,十几里路虽不短,却也算不得长,平日里走路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可这马车驶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到。
“车夫,到了吗?”阿紫隔帘问着。
“就快了,姑娘别急。”车夫的回答和前几次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没有变过,但这一回,阿紫起了疑心,悄悄解开旁边的车帘往外看,虽然风雪弥漫,视线不明,但大致还是能够看清的,两边都是山,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这根本就是在城外!
“我不是跟你说东城柳子街吗?你驶来城外做什么,停车,快停车!”面对阿紫的喝斥,车夫不仅没有停车,反而挥鞭催促马跑得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