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官员起身道:“阿紫的事情,臣等深表遗憾,但要为这件还没查清楚的事情定太子的罪,臣以为言之过早,至少……等找到尸体后再商议。”
他是礼部尚书,三朝元老,在朝中颇有几分威望,这么一说,顿时得到了许多大臣的附和,毕竟废黜太子是关乎国本的大事,如今东方溯不在,谁也不愿意背这个锅。
听到他们的话,任大力激动地道:“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到你们这里就变了?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一直都在,是你们不守规矩,无凭无据冤枉太子,要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凭刚才那些话,就可以治你一个诬告之名。”季侍郎先前被任母憋着一口气还在呢,这会儿找到这机会,当然顺势撒到任大力身上。
沈惜君眸中精光一轮,淡淡道:“这么说来,本宫还要谢谢季大人了?”
听到这话,季侍郎方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把沈惜君也给扯了进来,任氏母子他无所谓,沈惜君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连忙低头赔罪,“臣不是那个意思,请娘娘恕罪。”
沈惜君冷冷道:“要是连最基本的规矩都记不住,这礼部侍郎,你也不用当了。”
“娘娘说的是。”季侍郎脸涨得比之前更红。
沈惜君不愿再理会他,将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过话的肃亲王,“肃老王爷,您对此有何意见?”
肃老亲王一字一字斟酌道:“老臣明白娘娘忧虑之心,也明白老夫人他们痛失亲人的心情,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老臣以为,应当仔细查明,若查证确为太子暴虐失德,当重责不怠。”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证明这一切,他会站在沈惜君这一边,同意废黜予怀。
章节
“不是。”这两个字任母说得很勉强,她虽是个市井妇人,却也听得出,这个回答会对他们很不利,但又不能睁眼说瞎话。
“那就是了,眼见为实,老夫人根本就没看见,又怎么能够一口咬定是太子,说不定阿紫姑娘现在还好好活着,毕竟谁也没见到她的尸体,老夫人无需如此悲观。”季侍郎果然如任母猜想的那样言语,甚至能够明显听到他松气的声音。
听到季侍郎这话,任母刚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而且比之前更猛烈,她强行压抑着道:“季侍郎,你有子女吗?”
季侍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方才道:“有一子。”
“这么说来,是独子了。”任母突然话锋一转,“要是今日被毒打的人是你儿子,你还能这样淡定吗?”
“这……”季侍郎被她问得出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涨红着脸道:“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不能没证没据胡乱冤枉人。”
林千看不过眼,站出来道:“下令抓阿紫姑姑的,确实就是太子,他当时就藏身在木屋的帘后。虽然卑职没有亲眼看到太子杀人,但……卑职实在想不到太子放人的理由。”
季侍郎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若真是太子,以他的能力,又岂会放任你们离开。”
听到这话,一旁的汪府尹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沈惜君留意到他的神情,道:“汪府尹可是知道什么?”
汪府尹一怔,连忙起身赔笑道:“臣……不太清楚。”他很清楚眼前的局势,往浅了说,这就是一桩命案,不算什么;可要是往深了说,这就是一场夺嫡大战;自己只是一个四品府尹,实在不宜涉身其中。
“是吗?”沈惜君微微一笑,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汪府尹面色大变,“你是京兆府尹,负责金陵治安,当最清楚大周律例,其中有一条,叫欺君之罪,犯者——必诛!”
望着那张洞悉一切的双眼,汪府尹心中大慌,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
“现在可以说了吗?”面对沈惜君的追问,汪府尹不敢再隐瞒,将昨日在进宫途中遇到予怀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随后小心翼翼地道:“其实臣当时对太子的说法有所怀疑,再加上任老夫人三人突然离开,更是疑上加疑,但碍于其太子身份不敢多问,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否则臣说什么也会进宫禀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