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冷笑道:“哀家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信烧了,改寄了另一封,上面写着‘有伏,不可进攻’。”
予恒一怔,满面疑惑地道:“既是这样,为何……他还是来了?”
这时,王虎带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士兵进来,“殿下,人到了。”
予恒暂时搁下心里的疑问,对那名士兵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殿下的话,大概一个月前,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南诏边境,并且袭击了我军,经查,是萧帝的军队。”
“你说什么,一个月前?”予恒满面疑惑地问着,按陈太后刚才的话,萧若傲十几天前还在等消息,怎么可能袭击边境,他往陈太后的方向看去,后者脸上也是一脸愕然。
“是,一个月前。”
予怀蹙眉道:“边境到这里,快马加鞭,十天足矣,为什么才来报?”
“萧帝军队包围了我们,死伤惨重,将军率众拼死冲击,方才冲出一条路来。”说着,他跪下道:“还请殿下立刻派兵增援,将军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不对,这不对!”陈太后激动地道:“明明是十几日前的事情,怎么说是一个月前。”
士兵肯定地道:“小人记得很清楚,一个月零两天。”
屋中寂寂无声,半晌,予恒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那只信鸽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陈太后不解地道:“你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萧帝就确定金陵守卫空虚,但他生性谨慎,为了增加进攻的胜算,又布了一个局,信鸽就是这个局的主角。”
予怀若有所思地道:“大哥是说,那只信鸽是故意落在静芳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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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怀站得有些累了,持着椅子坐下,“我死了,大哥死了,而父皇又出征在外,这朝廷就由你说了算。万一父皇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可以扶持一个你中意的人上位,做你的牵线傀儡。”
他缓了口气道:“如果我没料错,就算父皇平安归来,你也会想尽办法夺权。”
陈氏面无表情地道:“皇帝被你们母子迷惑得神智不清,大周历经百年积累,才有今日的基业,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予怀怒极反笑,“这么说来,你倒都是为大周着想了?”
“当然。”陈太后话音未落,予怀便猛地击掌站了起来,额头青筋暴涨,“满口谎言,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你不甘心幽居静芳斋,不甘心只有太后的空名,所以你想尽办法夺权,为此不惜加害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更不惜站在皑皑白骨之上。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权利二字!”
“让我猜猜,为了便于控制,你会选择一个年纪幼小的皇室子弟继位,予炎……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对吗?”
陈氏眼眸微眯,眼底是不再掩饰的厌恶,“你和你母亲一样,都让哀家讨厌得紧!”
“彼此彼此。”予怀毫不客气地回敬她。
陈太后冷哼一声,“你说哀家恋栈权位,心狠心辣,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不放过,可要不是有你们母子的存在,哀家何需如何,你们才是一切灾难的根源!”
予怀正要说话,一个苍白的声音比他先一步响起,“谁都可以说慕贵妃的不是,唯独你不可以。”
陈太后面色一变,冷冷盯着被推开的门,予恒和肃老亲王并肩而入,刚才说话的正是肃老亲王。
“你什么意思?”
肃老亲王大步来到陈太后面前,声音沉凉如呼啸在屋外的寒风,“若贵妃不至北周,以卫氏母子的手段,陛下根本没机会登上帝位,而你——也依旧在卫氏鼻息下苟延残喘,别说母仪天下,连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未知之数。”
陈太后瞳孔微缩,冷冷道:“你什么时候也成了慕氏的人,这样帮着她说话。”
“我这一生,从来不偏帮任何人,只遵循‘道理’二字。”肃老亲王的声音掷地有声。
陈太后满面冷笑地道:“被人当枪使,还自以为有道理,果真是个老糊涂。”
肃老亲王默默盯着她,半晌,有些庆幸地道:“还好陛下不像你一样自私狠毒,否则我大周就真的危矣了。”
“哼。”陈太后拂袖,阴冷的目光在予怀等人面上扫过,“你们等着,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