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样必须带走的,就是那位牺牲牌甲的尸体,用麻布裹好之后,放在单独的一辆雪橇车上。
按照此时华夏军人出征的习惯,只要有条件,牺牲者会在营地被火化,骨灰和遗物都要后送。
做完这一切后,张建一声令下,士兵们包围了那个牺牲牌甲幸存的几个属下——那人此次作为小队长出兵10人,刚才为保护甲长主子死了2个,还剩下8个人。
这8个狄夷奴隶士兵都被解除武装,单独看押。
按军律,屯垦军甲长战死,其属下随征的狄夷庶民、奴隶士兵如有幸存全部处斩,如果是庶民、奴隶临阵脱逃导致甲长战死,那就还要连坐他们的亲属。
所以,这几个夷人奴隶也已经必死无疑。
不算这苟延残喘的8个人,此次出征战死了包括1个牌甲在内的9个人,全部是被那头魔兽杀死。
如果算上这8个必死无疑的倒霉蛋,就是17个人。全都是张建的部下,他的中队一战折损将近两成的兵力,也难怪凶性大发要折磨几个小兽。
部队回到营地时已经是傍晚,留守的士兵们首先看到的是满载的雪橇车,但是他们刚刚欢呼出半声,就有眼尖的人发现了被绑在一起,垂头丧气的几个狄夷士兵,以及最后一辆只装了一具尸体的雪橇。
甲长战死在岭西路其实算不得非常罕见的大事,但每次都有狄夷士兵陪葬,还是让屯垦军的狄夷感到格外害怕。
每到这个时候,不管现场有多少狄夷,也不用管这些人平常是多么勇猛的战士,所有野蛮人都会被吓得鸦雀无声。
“张大人,这些夷人在战斗的时候并未后退一步,甲长战死也不能全怪他们。”10个镇抚兵围在一起小声商量几句,然后推选出一个人对张建说道:“我们几个镇抚兵的意见是从轻一下,改斩为绞吧。”
同样是死刑,绞比斩首要轻一点,至少还能留个全尸。
张建点点头,涉及军法,镇抚兵的意见是一定要听的。
“既然这样,回去后就把他们都报为战死吧。等下一起烧了,把灰送回去。”张都司轻轻啐了一口:“算这些狗奴隶运气好。”
欧扬对着魔兽毫不客气的打光了弹匣中剩余的子弹。
其中第3发打穿了猛犸的耳朵,第5发又一次命中鼻子,最后一发击中额头,把仍在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魔兽重新击倒。
身后的佟忠坚终于完成再次装弹,这一枪也成为他实战中第一次用火枪击中目标,不过这一次命中已经没什么实际意义了。
被猛犸逼得狼狈不堪的张都司狂吼着命令属下对倒在地上的目标继续射击,但只有他直属的几个甲长服从命令开火,另外还有几个私奴夷人射了几支重箭过来凑趣。
见到英勇的父亲重伤倒地,惊慌失措的3头小象鼓足勇气围在它的身边,用稚嫩的声音吼叫着威吓周围的人类。
其中一头还替自己的父亲挡了一枪,小家伙几乎被打的半身瘫痪,但仍然撑起半个身体,努力为父亲遮挡攻击。
镇抚兵重新装弹之后,看着开始逐渐停止挣扎的猛犸,并未射击——镇抚兵不是张建的属下,不用服从他气急败坏的命令。
不知道是不是被小象的勇敢感动了,所有狩猎者都停止了攻击。
除了张建都司之外。
这次战斗所有的伤亡都出在他的身边,全部都是自己的属下,甚至折了一个属下的甲长。
这毫无疑问是此次远征到目前为止最惨重的损失,张建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上级以及这位甲长的亲人交代。
此时,脸上表情比猛犸更像一头魔兽的张都司狞笑着走到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浑身颤抖不已的公象身边,在它眼前对着那头受了重伤的小象额头就是一枪。
勇敢的小象脑浆迸裂,一声不吭的摔倒在地。
失去了往日所有威风的巨兽鼓起全部剩余的力气,挣扎着试图用鼻子护住最后两个孩子。
张都司站在绝望的公象眼前,慢条斯理的给手枪装弹,然后一枪打在一头小象的前腿上。
张建就这样慢慢的一枪一枪把这头小象打的四肢尽断,最后才朝它的头上开了一枪,结束了小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