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真遇到硬茬,一个个怂的比谁都快,连打一仗试试看都不敢了。
雅若其其格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再让这些军事贵族们争吵下去了。
否则,真的会有一大批人现在就直接投靠汉人去。
其实,华夏帝国对乌尔拉人的认识很浅薄,朝廷从各种渠道得到的零散信息表明,对方很可能是鞑靼西迁的残种。至于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力,现在这些兵的战斗力如何,装备些什么以及主要将领和领导人都有谁,对华夏来说完全一头雾水。
当然,这也是华夏实力太强,对这伙远走他乡的手下败将重视度不够的原因。
反倒是乌尔拉游牧民,因为害怕生死大敌华夏人追到西方来剿灭他们,一直非常注意收集华夏的各种信息。
虽然口头上不承认,但这些通过商人转了几道手,真真假假的情报中,最让老贵族们欣喜的消息,其实就是当初那些卖身投靠华夏的叛徒,真正被处决的很少,大部分被汉人封为外蕃,据说活的还很不错。
这个消息让经历过西迁的老贵族们产生一种自己并非没有退路,大不了西方呆不下去,就回老家投降的感觉。
想的更深一点的几个人,甚至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思考自己为何非得受尽千辛万苦的西迁?
当初,在大森林里艰难跋涉的时候,狼狈不堪的鞑靼残种为了一口吃的不断攻击一切能找到的土著部落,他们也不惜伤亡围攻出现在视线内的所有凶残魔兽。
如果这些都找不到,鞑靼人也吃昆虫、树皮、草籽、各种野菜和块茎。
实在没吃的,他们甚至还吃人——先吃奴隶,再吃同族的老弱,最后吃女人和男丁中体质虚弱者。
西迁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曾经的仇恨和惊恐早已经远去,剩在老人心中的,只有难以抑制的疑惑:既然投降比西迁活的更好,那么当初为何非得西迁?
这也是叶尔登、阿山等人一听到张元辱骂投靠华夏的族人,就急着出言反驳的重要原因——他们自己也想投降,辱骂投降派,也是辱骂他们。
“算了”乌尔拉汗国女王难掩心中的疲惫:“就这样吧反正汉人离得还远,等他们跟畜生们分出胜负再说吧。”
“汗王!叶尔登他们投降后仍然可以当贵族,继续当普通鞑靼人的主子!”见到连最具权威(也就是说,实力最强)的女汗王都要退缩,情急之下,一些不该说的话从国师张元嘴里脱口而出:“他们都能投降,唯独您不行!您若是降了,难道要和叶尔登之辈一样,领千余部众,车不过一辆,马不过数匹?哪里还有称孤道寡的机会”
“张元!”叶尔登大喝一声,站起身来逼近到汉奸国师身边,野狼一样冷酷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脖子,就像在寻找更容易下口的部位:“本台吉是黄金大汗之子!你竟然敢用这种言辞侮辱我!”
张元这才想起来,真要论血统,叶尔登远比巴雅尔更适合当“皇台吉”。
“臣失言了,叶尔登台吉莫怪。”张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肉眼可见的软了下去,在汗王没有明确表态的情况下,与一个强力贵族硬顶,不是他风格。
“国师张元侮辱黄金家族子嗣,罚50户,归属叶尔登台吉。”雅若其其格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博尔拜阿台吉未遇敌而先怯,罚200户,交由国师掌管。”同时还要打压一下投降派,按着一个人狠揍,叶尔登和阿山也不会替他出头。
实际上唯一受罚的博尔拜阿闭目不言,仿佛受到损失的不是他自己。
女汗王叹了口气,这根本不是死心了,他只是在隐忍。
可以想象,今后投降派还会更活跃——只要汉人有靠近乌尔拉草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