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抬起头来的官员们只好又把脑袋再低下去。
没人敢惹陈鑫生气,虽然他本人从不因言罪人,但不代表现在的皇帝也不会。
而且,陈鑫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大到传统的科举世家族长天天咒骂,但来到他面前,也只能一边汗如泉涌,一边跪地求饶的地步。
“父皇。”
皇帝一时间被太上皇堵得有些无话可说,倒是韩昆,明显比他更了解太上皇的性格。
“内阁成员以外,其余人都回去吧,你们也看到了,太上皇没事,只是稍微有点体虚而已。”
首辅大臣命令道:
“如果有人问,你们就实话实说,太上皇从来不怕别人背后说坏话,你们也不要怕!”
“遵命!”
很快,这间相对较小的屋子里,只剩下太上皇、皇帝和9位内阁大臣(首辅、两位次辅、六部尚书)。
“我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人少了之后,陈鑫倒是放松了不少,他懒洋洋的哼哼着:
“现在只是生命已经看到了尽头而已,搞得跟天塌了似的,你们到现在还没适应没有我的日子?”
内阁成员大多称的上太上皇的“老朋友”,他们已经习惯了陈鑫这种大咧咧,吓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
“你应该感到自豪,这证明你干的还不错。”
敢跟陈鑫说这种话的只有韩昆,皇帝作为儿子,都没法说的这么直接。
“老友,你这评价我的角度很新奇啊?不过我不太喜欢。”
陈鑫说道:“官僚集团对我的评价越高,人民对我的评价就会越低。”
“那不一定,人民很好愚弄,你知道的,连那个人都被泼了那么多污水,你自然更加不行。”
只有陈鑫和韩昆清楚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就连皇帝,也只是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陈鑫和韩昆最崇拜,但也最学不来的人。
华夏帝国的太上皇陈鑫,已经是个70多岁的老头子了。
在这个时代,这是个重孙子都可以满地乱跑的年纪。
到了这个年纪,陈鑫已经可以算的上是高寿。
更何况,陈鑫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身经百战,新军初创时期,他甚至有过亲自扛着火绳枪上阵的记录。
自然而然的,他也受过不少伤,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给外人看,但一旦天气变化太过剧烈,那些老伤也会折磨的他夜不能寐。
所以,他病倒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陛下,上皇的肾脏和肝脏都在衰竭,此外血压偏高。”
科学协会来的主治医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大多是最新流行的一些医学专用术语,不过皇帝、首辅和满朝文武大臣们,倒是听懂了一点:
说到底,太上皇得的是“老病”——他太老了,所以病倒了。
皇帝和朝臣们听到医生的说法,一个个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责怪医生不给力?
科学协会的金牌医生,开颅手术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他说没办法,那就是没办法。
何况,时间流逝是真正的绝症,永远无药可医。
责怪上苍不给太上皇更多的时间?
得了吧,陈鑫平生最恨的就是不问苍生问鬼神,共和年以来,国内受到打击最重的,就是宗教界,不说被连根铲了的少林寺,就算是与朝廷、世俗结合较为紧密的道教,也被太上皇逼着深入基层劳动生产。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神佛,会保佑陈鑫这坚定的无神论教徒才怪。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皇请皇上和诸位大人进去。”
一个太皇的宫女过来,跪在地上对满朝朱紫禀报。
“这么多人,合适吗?”皇上转头问医生。
“没什么区别,太皇的病情虽不可逆,但也还没到最后时刻。”医生说话非常直接——他有直接的资格。
科学协会这些专业人士对谁都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就是太皇惯出来的,如今帝国从上到下都觉得这才是行业大牛应有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