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方锐静静的盯着那些微微晃动的银针,片刻之后,终于稳稳的停了下来,方锐屈指,以极快的频率在每根银针的针尾轻叹,银针再次以一种肉眼难见真容的速度震颤了起来,抖动不止。
“这是弹针法……老朽,自问是做不到小方医生这般程度。”孙吉平再次抚须笑了。
而针王张雀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自己被称为当代针王,居然要败给一个小年轻,甚至要赔上自己的家传银针,龙舞落凤?
张雀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张老随即一愣,洒然一笑,现在赌的是方锐半个小时内能让这病人站起来,而不是谁的针法更加高明!
他心中存了侥幸,却忘记了一个如此年轻的方锐,针法造诣居然很有可能在自己之上,那他这个针王之称,还能有什么说服力?
“捻针……”
场中众人跟各派中医代表都已经麻木了,方锐在这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之内给了众人太多太多的惊讶,恐怕是方锐现在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说出什么大言不惭的话,都不会有人去质疑了。
太过颠覆了,这些人现在才明白,方锐刚才说的这所谓的医学交流会无聊透顶,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所有的老中医都是两眼放光,哪怕之前对方锐有任何的不满,都是来自方锐的大言不惭,大放厥词,但是现在,方锐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资本,他们,无话可说!
至于方锐着一连串的针法,形同行云流水般流畅没有丝毫滞涩之感,偏偏又是神妙至极,他们想不到,万万想不到,本来只能在医书上看到的高超医术,居然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瞥了眼手上的地摊货腕表,方锐微微一笑,迅速将病人身上的银针尽数拔下。
随着方锐拔针的动作,病人脸上的呆滞还是一如既往,身后扶着轮椅的男孩眼神稍暗,轻描淡写的瞥了方锐一眼,嘴角微勾,泛着丝丝冷意。
方锐感受到了这冷意,扭头笑了,“你父亲,是在你从神农架回来,做了那件事情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什么?”男孩微微一怔,笑容收敛。
“我明白了。”方锐笑了笑。
随即定定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凝神静气,深呼一口气,幽幽道:“人生而自由却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何必自寻烦恼?本百年如寄,且开怀,一饮尽千钟。”
方锐缓缓道来,寻常人看着方锐面带疑惑,不懂其中深意,哪怕是懂了的。可能也只是带了些许的思考,轮椅上面的人却不仅如此,方锐的话语中裹挟的儒道正气正是冲他而去。
“人生百年,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自古子承父业,子继父志,你又何苦如此?”
方锐的话音落下,那中年人好似大梦初醒,眼中终于有了丝丝的神采,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那伟岸的身形矗立在台上,真如一巍峨巨人,浓浓的威压散发,方锐忍不住蹙眉。
真的好强!
“子承父业,子继父魂,人生百年……不过尔尔,呵呵。”
中年人抬眼看了看寂静的会场,两千人都在静静的与他对视,却没有一个能够在他那灼灼的目光下支持片刻,均是在触及的片刻低头,心头悸动。
“你,站起来了?”那男孩微笑,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