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帮大圈在人家的地盘上,就是受气受累还不讨好的那种人,港人瞧不起你除了压榨还连打带骂的,说是来淘金的但到手之后金子都被人给拿去了,我们也就能混个温饱罢了”徐锐拧着眉头,叹着气,明显这半年多他吃了不少的亏。
“那你们就没想着要反抗?”安邦放下酒瓶,不满的说道:“照你们这么混,什么时候是个头,一辈子不都得砸在这里了么”
“邦仔啊,反抗?你说的倒是容易啊,呵呵,我们哪斗得过那帮社团还有工头啊,他们人多不说,和警察的关系又好,你和他们发生冲突了要是输了就得被人打个半死,赢了警察就会找上门来,把你给遣送回内地,我们既没有关系也没有人,拿什么反抗?无论是什么结局,到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谁肯反抗啊?”徐锐的老乡愤愤的骂了起来,说道:“都是中国人,怎么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呢”
这个状况让安邦和王莽挺难以接受的,两人来香港实在没想到,面对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寸步难行的局面,但人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上,回头路却没有了。
“习惯就好了,谁也不甘心一辈子这么过,咱们就是等待机会,如果机会来了香港这地方确实还是能捡到金子的,先忍一忍吧,战场都上过了,谁害怕这点困难?”徐锐安慰了几句,他们就把话题给岔开了,聊一些风土人情什么的。
安邦跟王莽说道:“赵六民那边,得什么时候能到香港来?”
王莽想了想,说道:“长明说,他最快也得一个月后才能过来”
安邦点头说道:“行,那就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暂时先把局面稳定下来再说”
当天晚上,安邦他们就留在了徐锐租住的房子里对付了一夜,准备第二天再找地方。
其实安邦觉得,香港这边的社团和京城的佛爷,顽主比较类似,两者间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游走在社会的边缘,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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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区别在于前者是比较有组织性的,既然叫社团那就是以团体为单位,而佛爷和顽主就松散多了,他们就像是一盘散沙无组织无纪律,靠的是某一个人的威望凝聚起来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很难成气候。
安邦看的没错,进入到九十年代之后佛爷和顽主就渐渐烟消云散了,到了两千年左右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回忆中的名词,至于现在的孩子多数都不知道什么叫顽主叫佛爷了。
在同兰街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李奎说石牌村的老乡从码头回来了,他和冯智宁领着安邦,王莽还有鄢然一起进入了贫民区里面,在几栋低矮的仿佛里见到了石牌村的这个老乡。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黝黑的体格看着十分健壮,个子不高长相忠厚,典型的吃苦耐劳的那种人,唯一让人看着有些另类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刀疤一直延伸到脸颊下,让他忠厚的面容上平添了一幅狰狞的色彩。
这个人叫徐锐,半年多前偷渡到了香港,然后就在九龙城的码头扛包出大苦力,这就是安邦他们这一行人此次要来投奔的人。
这里是徐锐的住处,和另外两个石牌村的村民一起租住的,租金很便宜一个月也就几十块港币,但环境差的要死,此时正直有炎热的夏季,人进来后没用多久就开始汗流浃背了,屋子里有一个晃着脑袋的电风扇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冯智宁给徐锐和安邦介绍了下,听到安邦和王莽是出身万岁军侦察连的,徐锐明显有点吃惊不小,主动掏出烟递给他俩然后点上问道:“真是万岁军出来的?我听说,那个侦察连里出来的兵基本没有退役的,最后全都被调到各军区去了,那可都是块好兵料子啊,退役就有点可惜了”
安邦和王莽接过烟,两人相视一笑,说道:“我们俩个是特殊状况,犯错误被开除了”
徐锐摇头叹了口气说了好几声可惜,王莽扫了他几眼,问道:“你也当过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