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这个不露痕迹并不是真的不露，而是只露给柳青山一个人看。

换而言之，卓霆是向告诉柳青山，柳天成和卓然之间发生的事他已经清楚，既然此刻只有两家人在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拿一个旁系子弟来说事了。

柳天成被卓霆这一眼看的后背直冒冷汗，因为有些事情他一直没向爷爷说出真相。

譬如在云雾山谷被秦安重伤一事，他并没有说明是自己带人去追踪卓然，而且在追上后，制造矛盾想要动手杀掉秦安的也是他，但最终他却因为实力不济被秦安重伤。

这些都是柳天成心知肚明的事实，可是柳青山了解到的却不是这样，因为柳天成说了谎。

柳天成重伤归来，只说自己被卓然勾结他人打伤，却并未提他追踪并主动滋事这一切。

本来，柳天成并不担心败露出去，但刚刚卓霆望来那一眼却给他提了醒，很明显，他做的那一些事，卓然已经如实告知给了卓霆。

想到这里，柳天成感觉后背直冒冷汗，甚至衣襟已经被浸、湿。

他用袖子擦去额前的汗水，心中不断祈祷卓霆不要将这件事捅出来。

“卓兄为何有此说法？”

听到卓霆如此直接发问，柳青山疑惑着看了柳天成一眼，紧随其后心里也突兀了一下。

他暗暗想道，这件事情该不会真的是柳天成理亏，反而对他隐瞒了事实真相。

柳青山会如此想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看到了柳天成擦汗的动作，他对自己这个长孙还算了解，若不是心虚，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异常之举。

“我想这话应该去问你的好孙子吧，问问他究竟对然儿做了什么？”

卓霆直视着柳天成，现在抛开纯阳炎玉的事情不谈，他想先替卓然把理要回来。

“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在一年之前，柳兄，别来无恙啊！”

卓鸿雁离开之后，卓霆带着卓然走进议事厅，分别坐在了第一和第二主位。

家族议事厅，卓然从未坐过第二主位，有时人多的时候更是连位置都没有，但今天，在从后院赶往前院的途中，卓霆却是叮嘱她进去后坐第二主位。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爷爷的用意，但还是听从吩咐照做了。

而卓然的这一落座，却是将柳青山一行人等惊得不轻，一个年轻晚辈居然能做第二主位，这是在间接向他柳家示威吗？

要知道，此刻坐在第二客位的可是柳青山的大儿子柳亭，卓霆此举，是在暗示柳亭只能与一个孙辈等齐吗？

看到这一幕，柳家所有来人近乎全部沉下了脸，其中一些忠心护卫更是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动干戈的意味。

而在柳家之中，也有一些人面色平静，对此事没有任何在意，这些人全部来自第一旁系，在柳家之中地位仅次于嫡系却又不受嫡系待见的一支旁系。

柳家的第一旁系中有两名武皇境高手，他们分别是柳巍和柳璋，他二人的修为与柳亭在伯仲之间，但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这一切，只因为他们是柳家旁系，是非嫡系人士。

换而言之，柳巍和柳璋今天来此，就是为了配合嫡系解决一些事情，他们表不表露和态度和情绪，不重要。

柳青山的二儿子柳义坐在第三客位，看着坐次比自己还靠前的卓然，一张脸也是涨得通红。

此时此刻，柳义心中的怒气丝毫不亚于柳亭，一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与一个长辈坐次等齐，就让他们感觉到了耻辱。

当然，最最感到尴尬的并不是柳亭和柳义兄弟二人，而是柳亭身后的柳天成。

作为卓柳两家曾经的联系枢纽如今恩怨纠葛的关键，柳天成来到卓家，也只有站在父亲柳亭身后的份，但她名义上的未婚妻卓然，却是坐在了与父亲柳亭等齐的位置，这让柳天成感受到了万分羞辱。

老话说得好，丑恶之人多作怪，这一点在柳家众人身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