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玛德,这俩没良心的师徒坑货,不对,最坑的应该是姑母!
郑屹十分苦逼,原以为姑母怕是已然不好,他先期来看看情况。来时甚至带了好几个良医,若是情况允许,便把人挪回去,若不成,少不得也要告知张昌宗一声,然后让良医过来诊治。
结果,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贵妃是诈死,没想到对外宣称病得连贵妃葬礼都无法参加的姑母,居然精神健旺,神采飞扬的在张府坐着,还挖了好大一个坑等着他上门,自投罗网的来替这所谓的慧表姐的身份背书——
他现在回家找爹是否还来得及?
张昌宗十分理解郑屹苦逼的心情,看郑太太和婉儿师父一眼,自觉十分善良的劝慰:“九叔,事已至此,莫不如明日与我们一起动身出城,待到了我家庄子上,再议也不迟,如何?”
赶紧写信回家,让人奔马日夜不停送去!
郑屹心下坐着决定,苦着脸,点头:“现下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又看看张昌宗身上的孝服,再看他的头发和胡须,心下不禁赞叹——
明明是假的,你这守孝守的还挺严谨。就这点细致来说,张昌宗也当得一声赞,只是,如果没有姑母给挖的大坑那就更好了。这个设想是蛮好的,但是,残酷的事实会告诉郑屹,他把他姑母想的太甜了。
在他跟着张府的队伍一起去了庄子上三天后,送信的马匹刚出门,都还没送到荥阳呢,大清早起来正要去郑氏的上房问安,结果,迎接他的只有除了仆役在,主人半个影子都没有的空房子——
郑氏她带着所谓的慧表姐,跟着张昌宗全家出游去了!
怎么知道的呢?
好歹是亲姑侄,郑氏还给郑屹留下了一封信做说明。
郑屹:卧槽!姑母您快回来!若是他父亲和大哥来了,见不到人,他会被打死的!
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郑屹果断的收拾行李,快马往荥阳赶,希望路上能拦到父亲和兄长。
上官婉儿只说了这么一件事,便没再多言,薛崇秀心下虽疑惑,但也不好多问,便退了出来,回去也没跟张昌宗说,上官婉儿以这等私密之事告知,薛崇秀不是那等全无操守的人,自也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张昌宗也不是那等八卦到要去问俩女人间的私密谈话内容的人,自然也不会多问,他心里是相信他的婉儿师父的,也深深地相信薛崇秀,故而,完全没想起来问,把府里的事务交代了一下,等着见完郑氏来人便移到城外庄子上去。
第二日,郑屹如约上门,张昌宗一身素服,神情沉重的把人迎进门,直接带去见郑氏。郑屹看郑氏端坐在上首,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看张昌宗,脸上的表情咋惊还喜:“这……这……姑母是好了?”
张昌宗给他个微笑,也不说话,只束手待客,郑氏笑了笑:“九郎过来坐下,且听我慢慢道来。”
“喏。”
郑屹深吸两口气,被张昌宗引着坐下,待客人做好,张昌宗也去自己位子上坐好,陪着郑太太会客。
郑太太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朝屏风后看了一眼,道:“十娘,出来吧。”
十娘?!
不止郑屹,便连张昌宗也懵逼了一下,与郑屹一起疑惑的看她一眼,目光投向屏风的位置,不一会儿,就见上官婉儿一身素净的从屏风后转出来,张昌宗心里咯噔了一下,扭脸看郑屹——
郑屹已经吓傻了,要不是家教森严,怕是早就从座榻上跳起来,这会儿只是眼睛瞪大,嘴巴微张:“这……这是……”
上官婉儿敛衽为礼:“表弟。”
郑屹愣了一下,看看郑氏,又看看张昌宗,目光再度落到见礼的上官婉儿身上,下意识的回礼:“小弟见过表姐。”
然后,看着上官婉儿坐到张昌宗上首,面上疑惑之色更浓:“姑母,这位表姐是……”
眼神又在张昌宗与上官婉儿的座位之间来回巡睃,嘴巴越长越大也不自觉:“莫不是……莫不是……可是,不是殁了吗?”
言辞像在打哑谜,但在座都明白其中之意。郑氏微微一笑,神情淡定自如:“宫里贵妃殁了,我十分伤心。六郎孝顺,费心从上官氏一族中寻来孤女十娘与我作伴,以慰藉我老怀。我怜她孤苦,她怜我伶仃,我们以母女相称。”
“……”
张昌宗努力的克制,才没像郑屹一样嘴巴大张得像个傻瓜一样的表情来,甚至,他还十分同情被郑氏砸懵的郑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