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对于未知

说白了,还是话语权的问题,那是大人的领域,小孩子……乖,还是一边玩去吧!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张昌宗道:“可是,什么都不做我感觉也太消极了些,现在小不要紧,总会长大的,先做好准备才是。”

说到后面却是委婉的劝解。

这会儿张昌宗也想明白了,这女士一看就是悲观主义者,搞艺术的大多都这德性,会起消极的心思也不奇怪了。

感觉薛崇秀笑了一下,道:“我烦恼了一阵子,感觉就像被关在一间全密闭的屋子里,连个透气的地方都没有,心里不禁就消极了,只想着装聋作哑也好,蒙混过活罢。谁知有一日,偶然听他们议论京中新近流传的咏雪诗,说起了你……我一听便知是同乡,突然醒悟自己这般作态,真真没出息至极。”

张昌宗笑:“那我不成了你的人生导师,指路明灯了吗?”

虽然黑夜看不见,但听他语气便知这人这会儿极嘚瑟。薛崇秀轻轻一笑,这人一直便是这般,从前做保镖的时候也这样,有理嘚瑟,无理也要搅三分,嬉皮笑脸,整天不知道穷开心什么。她没有那般心态,但心头却是不无羡慕。

“是呀,三月三那日见了你,那嬉皮笑脸的劲儿,一看便知是你,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才想着与你相认,不想似乎吓到了你了……竟然掐我脖子,你真想杀我?”

最后一问,隐隐有些怨气。张昌宗挠挠头:“没有,就是想吓吓你,不过没达成目的,反倒是我被吓了。你想啊,我这人历来只做保护人的事儿,杀人这种事,如果不是任务需要,哪里能那么轻松,对吧?那是犯法的!再说,我以前可是您的粉丝来着。”

“此话当真?”

“再真没有了!”

……

两人低声叽叽喳喳的说了大半晚上,薛崇秀也不知是不是大半年装哑巴不说话憋的,那话多的,拉着张昌宗说了个没完没了,说得张昌宗都困得快睁不开眼了,正要睡去,又被摇醒:“你不能在这里睡,快回去睡,不然明天就麻烦了!”

这就是过河拆桥啊,现成的,活生生的例证,都不用解说,一目了然!

“张昌宗,你熟知历史吗?”

薛崇秀不答,反而问了张昌宗一个问题。

张昌宗隐约猜到她的意思,诚实的答道:“说熟知谈不上,就是大致了解一些主要的历史人物,比如说,知道你娘太平公主很牛掰,嫁过两任驸马,有很多儿女,具体的谁是谁,生平又是什么,就不了解了!”

也就是说,张昌宗的历史水平也就是普通人水准,甚至还及不上某些历史爱好者。

薛崇秀幽幽一叹,道:“我的水平与你也差不多,虽说托生成太平公主与薛绍的女儿,然而,薛绍后来如何,太平公主又是为什么嫁给第二任丈夫,我根本就不清楚。你呢?你知道吗?”

张昌宗凝眉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是不是薛绍发生了什么事,或者生病、意外之类亡故呢?你知道的,古代人寿命赶不上现代人。”

“那我呢?”

“啊?”

张昌宗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薛崇秀头颅靠近过来,黑夜里一双大眼隐约可见:“是否知道关于我的记载?”

“不好意思,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并没有专门看过唐史,就是拉拉杂杂的看过些闲书。”

薛崇秀又是一叹,道:“你还能知道你的大概生平,而我,在历史记载中,只有太平公主与薛氏有子女四人,二子二女,长女薛氏,除此之外,再无一字记载。是安然长大还是早夭?不知!而此生的父母,只知太平公主后来的权倾天下,下场凄凉,父亲薛绍……从未关注过。”

语气中是难掩的落寞与寂寥,甚至还有些茫然、无奈。周围都是大概知道生平的人物,唯有自己,唯有父母,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薛崇秀心底是有些不知所错的。

何况……作为一只才两岁的小萝莉,能把话说清楚,那叫聪明,旁地……在她这样的出身和人家,不比张家小门小户,一言一行,总要有诸多顾虑。

以前接触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女士的性子啊,喜欢一切都尽在把握中,严谨认真,计划周详。如今这样的处境,她能做的太少,大概有些焦虑吧?

张昌宗摸摸头,交浅言深也罢,决定问出口:“你是在不安焦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