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送武承嗣出去,看着他俩儿转出殿门口。刚出殿门,看左右无人,武承嗣忍不住唤了一声“上官”——
张昌宗眼珠一转,立即蹑手蹑脚的快速跟上,贴着墙壁偷听,就听武承嗣道:“上官,方才被张家那小子打断,我武承嗣待你一片真心,望你多加斟酌,莫要负了我的好意。”
上官婉儿道:“武公的好意,婉儿知之,然婉儿乃是太后的人,武公乃是太后看重之人,当避嫌才是。”
武承嗣轻浮的一笑:“你我皆是姑母身旁信重之人,结两两之好,岂不是佳话一桩?或是婉儿以为我配之不上?”
上官婉儿幽幽叹了口气,道:“武公言中,婉儿罪奴出身,武公出身尊贵,若说配不上也是婉儿配不上武公,只是,武公莫非忘了贺兰敏之之事?”
张昌宗听到这里,便知道稳了!武承嗣即便再色欲滔天,有贺兰敏之这杆子事情在,也不敢对上官婉儿如何了。
蹑手蹑脚的重又回方才的位置站好,一副“我有乖乖罚站”的样子等上官婉儿进来。果然,没一会儿,上官婉儿便走了进来,看张昌宗规矩的站着,也没多说,径直回到座榻上坐下,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不言也不语。
张昌宗被她看着,刚开始还卖乖的朝她笑笑,结果发现美正太的萌杀对她竟然毫无作用,反而有些复杂的神情渐渐归于平静,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难道是刚才偷听的事情被发现了?!
张昌宗方才十足的小心,应该不至于被发现才是。那上官婉儿这葫芦是卖的是什么药?张昌宗有些搞不懂了!
上官婉儿凝视他半晌儿,看他一声不吭的乖乖站着,心头复杂不已,良久,终于开口:“说来我今日当谢谢你才是,不然……”
不然什么却没说。张昌宗装糊涂:“是我该谢谢上官师傅才是,怎么可能轮到上官师傅您谢我呢?我又没做什么!”
“还装!”
上官婉儿娇叱一声,张昌宗懵逼脸以对,上官婉儿直接道:“方才你都听到了吧?”
张昌宗一把拉住小太监,使劲儿拽着他后退,小太监呆了一阵,也反应过来,立即顺着张昌宗的力道,轻手轻脚的后退。张昌宗抬头:“哥哥,便送到这里吧,劳烦你去莫伯伯那里告知一声。”
小太监看看殿门,看看张昌宗,面上掠过一丝惧怕之色,想也不想的点头:“喏,六郎且等等,奴婢这就去禀报莫总管。”
说着,转身立即就跑。
看小太监跑走,张昌宗憋了两口气,特意把脸孔憋得通红,就像是刚剧烈运动过似的,故意加重脚步往殿内跑,一边跑一边出声:“咦,怎么没人呢?上官师傅,六郎来了!师傅可在?”
“六郎且慢,莫要进来!”
上官婉儿有些急促的声音立即响起,不过,张昌宗直接装作来不及的样子,直接闯了进去——
前殿的坐榻上,一左一右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正是上官婉儿,男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身夏装,眼神不悦的看着张昌宗。
“上官师傅……啊呀,原来师傅在会客,是昌宗冒失了!”
张昌宗装作才发现的样子,连忙行礼致歉,一双贼眼已然趁机扫视了一圈,上官婉儿鬓发有些凌乱,衣袖被撕裂了一只,男子身上的衣物倒还整齐,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还好,看来上官婉儿还没吃大亏。
张昌宗略放心了些。上官婉儿责怪道:“确实冒失,我怎么说也是女子,你进我居处当先禀报才是,这么冒失的闯进来,若你再大些,定然把你当做登徒子告于太后,定然重重罚你!”
“昌宗错了,请上官师傅责罚!”
张昌宗很干脆的认错。上官婉儿脸色不算好看,带着生气的样子:“我之事稍后再罚也不迟,先罚你冲撞周国公之罪!”
“嗯?”
张昌宗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男子一眼,他确实也不认识这所谓的周国公是谁,他又不是专业学历史的,若是说名字他可能还认识,说封号……讲真,记得住的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