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真是不能如何!
张昌宗瞬间泄气,连犹豫都没带犹豫地,直接跪地磕头行大礼:“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张昌宗一拜!唔……拜师礼容后补上。”
上官婉儿没扶他,而是任由他行礼,俏脸上现出喜意,问他:“想好了?”
张昌宗故作骇然:“礼都行了,难道还能作假?等等,师父,您不会是想让弟子再磕一遍吧?”
上官婉儿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我答应你了吗?这便叫上师父了,好厚的脸皮!”
张昌宗无语的瞪着她:“您先前才夸了弟子脸皮厚讨人喜欢的!”
上官婉儿大笑,伸手把他扶起来,喜道:“我的弟子,若太过板正是不成的,我身处深宫,情势复杂,收个过于板正的弟子便是害人。你这样的正好,足够聪明狡猾,也足够的通透,虽年幼却晓得是非好歹,我大可放手教授于你,不用担心教坏你的品行。”
张昌宗秒懂:“所以,师父先前是在考验我?以前不收我,是怕我为人行事太过敦厚老实,做您的弟子吃亏;今天决定收我是看我做人不仅好,还机灵,该宽厚的地方宽厚,该狡诈的地方完全没下限,分外的可爱,对吧?”
居然一边自卖自夸一边自黑自嘲。
上官婉儿笑着摸摸他的头,眼里透着喜爱之色,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为师不会说,你自己参详吧,若有朝一日参详透了……”
“参详透了会如何?”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时辰差不多了,太后午睡该醒了,我们一起过去请安吧。”
女人!女人!女人!
张昌宗无奈了,知道若是上官婉儿不想回答不想说的话,他无论怎么撒娇卖萌、撒泼打滚都没用,只得乖乖地等着她换了衣裳,被牵着小手过去给武氏请安。
上官婉儿嫣然一笑,笑得仿佛窗外的花枝都瞬间失了颜色,嘴里轻轻柔柔地吐出一句:“小六郎,你说,世间事可有如此便宜的道理?”
妈蛋!居然用这么轻柔的语调说这么糟心的话!
张昌宗不想说话了,还拍什么马屁啊,直接把水壶和水杯挪到自己旁边,还想喝他倒的水……做梦!天气这么热,还是自己喝吧!
这番动作也不知哪里戳中了上官婉儿,她微微一愣后,居然又是一阵十分欢快的笑。张昌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很想问一句——
请问笑点在哪里?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
上官婉儿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张昌宗,笑问道:“六郎可是生气了?”
张昌宗:“不用。”
上官婉儿居然赞同的点头:“对,生气是最无用的东西,既解决不了麻烦,又于事无补,还扰乱心智,遇事当冷静自制,如此方是智者所为。六郎可有良策解自己于难?”
张昌宗冷静地道:“人小力弱,差距太大,劣势太明显。左右最坏也不过是被我娘打一顿,你总不能杀了我!小子虽不才,但在太平公主府里也有几分颜面,今日进宫便是公主府的管事送我来的,所谓有始有终,我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进宫后出事了,公主少不得过问一声,少不得查到上官师傅您身上,到时候,某些不太美妙的事情若是暴露出来,我是没事,反正还小,上官师傅可就不好做人了!”
“好!”
上官婉儿被威胁,居然不恼怒不说还给张昌宗叫好。张昌宗心里已经开始画蚊香了,这女人到底啥意思?
上官婉儿看他的眼神透着喜爱之色,也不着恼,继续笑问道:“六郎心中可怨我?可后悔先前解我之难?”
张昌宗无所谓的道:“做都做了,后悔又有何用!左右不过是依从本心,上官师傅对我总有指导之恩,我依从本心解您之难,我心头畅快便好。至于如今之局……怪我行事不周,大不了以后再不来请教便是,只要我有心读书,世间名士还是有的,不过是再等几年,我能等!”
上官婉儿笑着颔首:“对,男儿便该如此洒脱,你小小年纪便如此通透,我倒要高看你几分。”
张昌宗顺势道:“既然上官师傅觉得我不错,都要高看我了,今日不如就揭过吧?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这见缝插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