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道:“我们家北边,你二叔闲置的院子,你忘了?”
张昌宗恍然——
罗大郎家在他家东面,是套三进的院子。在京中,若是与权贵们的府邸相比,自然算不得大,但张昌宗家如今居住的房子也不过就那么大。
这样的小院子,若是在光禄坊、兴道坊那一代上,张家满门即便是不吃不喝的攒上十年也绝对买不起。但张家的住的地方,若是用现代的环数来形容,绝对住到了四环外,靠近五环边上,幸好没到六环。
在张家的北边,一道围墙之隔,还有一套两进的院子,是以前二叔张鲁客家的屋子,二叔以前便住在那里,后来房子破败,加之家仆增多后,两进的小院子就住不下了,房子便闲置下来,二叔搬到了他官衙所在的里坊,重新买了房子。
若说合适,这套小院子最合适不过,地点近,并且,房子主体框架是没有问题的,就是瓦片、围墙、院子这些需要清理,需要动的地方不多,正适合着急安置郑氏的张昌宗。唯一的难题是不好开口。
二叔没儿子,张昌宗早就看出了他想过继的意思,只是,这两年却从未提过。若是他去买,总觉得有些不厚道。
张昌宗挠挠头,道:“阿娘,买就算了吧,儿子明日过去二叔府上,向二叔请求一下,借给郑太太住一下,好方便儿子照顾。等我再长大些,若是营生成了,再重新去买一套院子,安置郑太太。”
韦氏白了张昌宗一眼,对他不愿占便宜的做法,有些高兴,又有些心疼,这傻孩子有便宜也不会占!不过,嘴上却道:“随你!最好快去快回,为娘的好帮你找工匠做活,免得赶不上你郑太太离宫。”
“嗯,阿娘放心,明早一早起来儿子便去拜访二叔。”
母子两个议定,方才各自安歇。
“咳咳,师父,弟子打算赁一间院子与郑太太住,郑太太有什么喜好没?对居处有什么要求吗?”
张昌宗两颊晕红,满脸严肃的请问着。不要误会,不是他害羞得满脸通红,脸上的红晕是被掐的!呜呜……婉儿师父下手好狠,一点都不怜爱幼小,掐的他脸好疼,让他想只能努力的摆出扑克脸,实在是做不出别的表情,那脸上的肌肉一动就疼。
明香好没良心,看见他这样的脸居然还时不时偷笑,婉儿师父也是,时不时的还以欣赏的眼神大刺刺地故意打量他的脸,那动作神情夸张地,生怕张昌宗没发现她在欣赏她自己的杰作。
说好的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呢?张昌宗感觉再被这么看下去,说不定师徒反目的惨剧就要发生了——
以上纯属笑话!他也就是在心里yy一下,真让他与婉儿师父恩断义绝……咦,今天天气不错!张昌宗不敢,也舍不得!嘛,有个妖女做师父,真是痛并快乐着。
上官婉儿打量两眼自己的杰作,神情颇为满意,唇角勾起的弧度都甜了两分,口中叹道:“不知道。再说,即便有什么喜好,在掖庭宫那样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年,也当丢弃了。只有一点,你赁一间清幽的小院子就好,不用太大,也不要太靠近内城,若是在你家附近更好,方便你照看。然后,再买上两三个小丫头,替我伺候母亲,莫要再让她操劳,你代我晨昏定省,好好孝顺就行。”
“喏!那弟子就自己斟酌着来?”
“可,你看着办就好。不过,可悠着些,母亲年纪大了,可担不起你的某些异想天开之想法。”
张昌宗被说得老脸一红,逗比这种本质看来是被婉儿师父看穿了,赶紧保证:“放心吧,师父,弟子一定认真对待,即便有不懂不会的地方,也还有我娘在一旁看着呢。对了,师父,郑太太什么时候可以离宫?”
上官婉儿有些惆怅,道:“最快也得三天之后,去籍之类的事,颇为繁琐,需要惊动的衙门多,且耐心等等。”
张昌宗盘算着道:“那弟子今日就不留在宫里了,我先回去,托我娘问问我们坊有没有空闲的小院子。”
上官婉儿看他一眼,颔首道:“也好,如此就交托你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先去安排此事,字也不要忘了练,下次进宫为师要检查的。”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