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薛崇胤立即答应,张昌宗只是笑笑,没说什么,看薛崇秀先把薛崇简喂饱,两碗粥,只剩下一碗,三人一人喝一口,张昌宗只是微微沾了沾嘴唇,做出喝的样子,其实一口没下肚。看薛崇秀也喝得克制,三口里最多喝一口,其余两口也一样只是沾沾嘴唇便递给薛崇胤。唯有薛崇胤是真小孩儿,人又实诚,真的一口一口喝下去,不过,每一口都喝得很克制,小口小口的,完了催促张昌宗和薛崇秀:“六郎,秀儿,你们多喝点,喝大口些,我已经饱了!”
这傻孩子!
张昌宗没多说,只在心里默念着,希望太平公主和婉儿师父早日收到他们被抓的消息,早点儿来搭救。不然,第一日还能应付,若多来几日,周兴也不需要耍什么花样、手段,甚至不需要断食,只要每顿给两碗这样的清粥,熬不到两日就能为所欲为了。
监牢里,四个小孩子相助相扶,同手共度。监牢外,太平公主府,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妇人跌跌撞撞的去敲大门,门房来应门:“这不是王嬷嬷吗?怎地如此惊惶?”
王嬷嬷满脸悲切之色,不待门房多问,一边往里闯一边哭道:“出事了!出大事了!长史呢?老奴要见长史!”
不一会儿后,太平公主府立即有数骑飞奔而出,其中一骑奔向宫中,刚到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住:“大胆,何人敢在宫门口奔马?还不速速下马!”
马上骑士正是陈象,从怀里掏出长史给的手令,道:“某乃太平公主府侍卫,奉长史之令,有急报禀报我家公主,烦请通报一声。”
那侍卫抬眼看看陈象,接过手令,道:“宫禁重地,岂可乱闯!你且等着,我使人替你去通报。”
然后,拿了手令,闪身进了宫门,把手令往怀里一揣,朝里面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点点头,侍卫则转身向另外一道宫门去。
居然是先引诱薛崇胤!
张昌宗和薛崇秀对望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些无奈。能被人称作酷吏,狠心和机谋,周兴不缺。人性之恶,人性之善,他洞悉于心。
薛崇胤没说话,一双眼紧紧盯着周兴手上的胡麻饼,频频咽口水。张昌宗心里叹了口气,扬声道:“周左丞,阿胤日日被义父、义母拘在家里读书,少有外出之时,你问他还不如问我!我的名声响彻长安,若我是不出去走动的人,哪里会有名声可言呢?对吧?”
周兴居高临下的站着,俯视着牢房里的四小,闻言扭头看张昌宗,脸上笑得讥诮:“张昌宗……呵呵!”
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胡麻饼:“想吃否?”
张昌宗笑嘻嘻地道:“自然是想吃的,不然我跟你搭话干嘛!怎么样?周左丞要问口供吗?只要给我把肚子吃饱,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兴又是呵呵一笑,笑容带着说不出的畅快:“此时此地,张昌宗你为何不再倚仗太平公主的名头了?”
张昌宗笑眯眯地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义母如今还在宫里头,我肚子饿却是再实在不过,阿胡家的胡麻饼还是要趁热吃才好,凉了吃油就硬了,那就不好吃了!容我提醒周左丞一句,这热的饼子和凉的饼子能换取的口供可是不一样的。”
周兴不答,只是冲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头和煦的望着薛崇胤:“大郎君,可想好了?或者,大娘子也有兴趣?你二人谁答我,我就给谁吃,千万别学张昌宗,他不乖,不乖的小孩是没饭吃的。”
居然还玩挑拨离间的把戏!对着几个小孩子,他也好意思!张昌宗看周兴是打定主意冷落他,拿他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也不说话,只走过去蹲在监牢门口,双手拄着下巴,陶醉的闻胡麻饼的香气,确实挺香的。
“六郎,莫要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