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抹了把脸,苦哈哈的抬头望了望屋顶的房梁:“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这辈子还有出师可能吗?大概是没有了吧?真惨,简直是人间惨事,惨绝人寰,惨不忍睹,惨不可言,太悲惨了!”
“哈哈哈哈!”
见他这样子,太平公主母女俩儿居然还没良心的抱在一起笑成一团。这样子倒让张昌宗心头温馨,很多年前,太平公主还是如花的娇媚少妇,怀里的薛崇秀也还是伪萝莉的时候,似乎也有这样母女俩儿联手戏弄张昌宗,然后笑成一团的样子,今日便仿如情景再现。
真好啊!时隔这么多年,又看到母女俩儿一块儿欢笑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张昌宗情不自禁地跟着咧嘴傻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心情挺好,挺乐呵的,非常乐意笑。
母女俩儿对望一眼,眼神皆不禁柔了两分,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不同,太平公主一脸嫌弃:“傻儿!”
薛崇秀笑得温婉,没赞同母亲的话,只是用温柔如水的目光在张昌宗脸上巡睃一遍,笑而不语。
为了不打扰两人练习,太平公主只坐了坐便回去了,张昌宗也认命了,长叹一声后,抹抹脸拿起桌上放着的笛子,苦逼的先练半个时辰的基本功。
薛老师说了,万丈高楼平地起,基本功扎实了,便就是学成了一半,既然还不能出师,那就练呗。不过,张昌宗还是整不明白:“我说薛老师,学生不过就想学了能糊弄人就行,为啥这八年多了还不够啊?”
薛崇秀放下手里拿着的曲谱,微微一笑,笑得温温柔柔地,轻声细语的解释:“时下之人,不论男女,音律是必不可缺少的科目,你以后接触的,皆是出身良好,受过完整教育之人,若水平不够,你怎么糊弄人?你可知,糊弄外行人容易,糊弄内行人……”
说着,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笑得亲切:“来,继续练习吧。”
张昌宗大以为然:“有道理啊!薛老师果然是薛老师,学生拜服。”
然后,张昌宗又再次被忽悠了,一抹脸,低头认真的练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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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最近常常陷入自我怀疑中,认认真真码完这本就歇息歇息吧!
别业东北角的小院,独居一隅,环境清幽,基本不会有什么闲人来打扰,当然,不闲的人,那肯定会来打扰的。比如张昌宗!太平公主……那是被他忽悠来的,不算。
“噌——”
刚进院门,就想起一声响,被妹崽折腾了八年,张昌宗一听就知道是啥乐器!太平公主出身高贵,音律是必修的,自然也能听出来,顺口问了一句:“可是秀儿又在作新曲?”
张昌宗心说,薛老师是在记谱。不过,人家都没嘲笑他抄诗,他也没啥资格议论薛老师把以前弹过、听过的曲谱写出来,起码,只凭记忆就能把曲谱写出来,那是需要本事的,还是很大的本事。跟薛老师的记谱相比,他抄诗简直抄的毫无技术含量,自卑啊。
认真的听了几声,张昌宗道:“义母,我听着像是在确定音阶,不知是新曲还是旧曲。”
两人原还打算站一会儿,怕骤然进去打断了薛崇秀的思路,记谱是个技术活儿,还是难度挺高的那种,最怕被人打扰。
结果呢,里头就冒出一句清脆的话音:“既然来了,就快进来练习吧,在门口站着,你的技术便能进步吗?”
“哎,来了!”
张昌宗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给了太平公主一个“你看吧”的眼神,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太平公主莞尔,眼睛瞥了张昌宗一眼,示意他一起进去。
进去薛崇秀坐在一张座榻上,脊梁挺得笔直,怀里抱着一把琵琶,低着头,时不时地拨弄一声,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太平公主居然也来了,微微一愣,旋即起身行礼:“女儿见过母亲。”
“不用这般多礼,坐下罢。”
太平公主柔声说道,眼神透着慈爱之色。薛崇秀扶着她胳膊把她拉过去,母女俩儿一块儿坐到宽大的坐榻上,坐好后才抬眼瞟张昌宗:“把母亲也哄过来……这是打什么鬼主意呢?”
说着,眼波淡淡一挑,真是又美又撩。张昌宗心里的小人偷偷捂胸口,鄙视自己的不淡定。这妹崽这几年长的越来越好看不说,气质也越来越象前世的的感觉靠拢,特别是她老人家抱着一把琵琶或是面前摆了一张古琴、古筝的时候,只沉静文雅的坐在那儿,对于迷弟而言便是一副隽永的画面,撩得张昌宗的迷弟心啊,那叫一个此起彼伏,老激动了!
但是,每次他激动地鼓掌的时候,偏偏妹崽除了一个微笑,连个多余的表情都劝奉……这叫人上哪里说理去!
当然,嘴上是不能承认的,张昌宗笑嘻嘻地道:“过来的路上偶遇义母,便约着一起过来看看你,自从到这里,你整天闷在家里,都还没出去逛过吧?要不陪着你出去走走?”
太平公主也道:“六郎说得对,我们来了几日了你都未出过门,这整日闷在屋里,哪里有林间来的凉快?我听说六郎今晨猎了一头野牛,莫不是我们也出去转转打猎如何?”
这位公主殿下也是武能弯弓射箭,文能弹曲赋诗的人。这时候的贵女们大多是这样的教育,骑马游猎,作诗吟曲几乎是必备,就是水平有高低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