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又羞又恼,怒瞪着他:“张昌宗,你还想不想娶我的秀儿了?”
张昌宗认真道:“自然是想的,做梦都想!可正因为想,义母,我们快是一家人了!您与我师父都是我敬爱的长辈,求二位垂怜,放过昌宗吧!”
太平公主被他逗乐,不禁一阵大笑,笑完了,看张昌宗苦巴巴的脸,道:“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管那许多作甚?我与上官相识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何曾轮到你来管我们的事?”
讲年龄摆资历就没意思了!
张昌宗脸上毫不掩饰的鄙视,惹得太平公主情不自禁的伸手拍了他脑袋好几下,拍得张昌宗差点抱头鼠窜。
笑闹了一阵,看太平公主往日里总蹙着的眉心慢慢舒展开后,上下打量张昌宗两眼,眼神透着喜爱:“上官再不好,眼光却还不错。不管陛下是把你当做闲棋,还是对你有重用之意,我这里却要顺势而为,六郎,好好做事。”
“义母放心。不过,我建议,这几年,还是低调些为好。陛下、朝臣、太子、相王,还有武氏诸王,已经够乱了,义母就不要再去添乱了。”
“本宫还用你教?”
“喏,义母英明,自不须昌宗废话。”
太平公主有些心塞,不耐烦的挥手:“赶紧滚,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
“喏,义母保重,昌宗告辞。对了,我可以去看看秀儿妹妹吗?”
还知道征求意见。太平公主不耐烦的瞅他一眼:“在这府里,有谁拦过你吗?”
还真没有!
张昌宗赶紧道谢,太平公主摆摆手,提醒一句:“发乎情,止乎礼。”
张昌宗:“……”
身边的女人,不管是老的少的都太彪悍了,肿么办?
看着张昌宗无语的出去,太平公主的心塞才好了些,想了一阵,不禁有些感叹,这么一来,因为六郎,上官与她竟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从未想过会与上官变成这样的关系。
这叫人怎么说?根本无法开口!
张昌宗憋了张大红脸,望着现任义母兼未来丈母娘,哑口无言。太平公主先是一怔,然后,表情变来变去的,变得跟走马灯似的,最后,干脆的一拍桌子:“谁主动的?”
张昌宗斜眼:“这还用问吗?”
太平公主瞪眼:“得逞了吗?”
赶紧摇头!
太平公主又瞪他一眼,面露纳闷之色:“既非你主动,又没得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呃……你这么说你母亲,真的好吗?
张昌宗吐槽完立即毫无障碍的接话:“这么好说话,其实我也挺意外的。不过,之前我师父曾对我说过一件事,结合那件事来说,这么轻易就放过也不是无法理解之事。”
太平公主先是讶然,然后又瞪眼:“什么事?你师父知道,本宫作为你的义母竟然不知?”
张昌宗瞠目结舌:“义母,您的关注重点是不是偏了?”
太平公主扫他一眼,神情威严:“你以为呢?”
好吧,在这样的威严下,张昌宗果断认怂,坦白交代:“先前朝中的局势义母你的也知道,魏王谋求太子,一再鼓动人妄图说动陛下,而朝中的大臣们,又大多反对魏王为太子,陛下不胜其烦,机缘巧合之下,陛下把羽林卫大将军的位置给了初出茅庐的我,所以,我师父推测,陛下或有扶持我之意。”
“扶持你?!”
太平公主先是有些意外,旋即凝思起来,道:“上官虽有诸般不好,然揣摩圣意方面,做的还不错。若是她推测的,应该不假。只是……”
太平公主顿住不语,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与陛下下过棋吗?”
张昌宗点头。
太平公主道:“母亲下棋,可谓走一步想十步,一局棋下完似乎皆在她的掌控之中,有时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步闲棋,到最后竟然大多变成最棘手的,足以影响成败的一步。”
张昌宗深有同感:“不止如此,陛下下棋目的明确,心志坚定,从不会被对手的故布疑阵和节奏所扰,陛下有陛下自己的节奏和步调。”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笑容盛如艳阳:“陛下下棋从不悔棋,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