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退后一步,斥道:“阿阮,你还愣着做什么?”
阿阮低着头不说话,不仅没回应上官婉儿,甚至还连连退后,直接避让开来,转身面对着墙壁,抖若筛糠,不发一语。
上官婉儿一愣:“阿阮你……所以,你先前服侍不好我,不是因为愚笨,而是因为心里紧张,以致手脚慌乱?”
阿阮扭头看她一眼,泪流满面,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修仪,莫……莫要怪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已的。”
上官婉儿死死瞪她一眼,不屑再与她多言,扭头看向潘瑜,面上似笑非笑:“难为潘郎,为了奴家这具皮囊,也算煞费苦心,诸多算计。”
潘瑜脸上闪着兴奋之色,只觉浑身发热,喜道:“为了才女,一切都是值得的。才女既觉得我可怜,不若就成全了我吧!”
“且慢!”
上官婉儿连忙含住他:“潘郎看得上奴家,也是奴家的荣幸,只是,此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我都得不了好,潘郎可想好了?”
潘瑜贪婪的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在上官婉儿身上,搓着手笑道:“才女满足我心愿,我慰藉才女寂寞,各取所需,两全其美,岂不美哉?陛下那里……你不说,我不说,我们悄悄成就好事,何人会知道?来吧,才女就别再废话浪费时间了,才女放心,潘某所谋,乃是与才女长长久久,并非一次之欢愉,我可是要做莲花郎师丈的人。”
提到张昌宗,宝贝徒儿是她心中唯一的坚持,唯一的光,便是为了他,她也不能有事。上官婉儿再忍不住,勃然变色:“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卑鄙无耻!”
潘瑜嘿嘿笑,直接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卑鄙无耻便卑鄙无耻吧,只要能得到才女,我也不介意。好才女,潘某想你多时了,今日,你便遂了我吧!”
“休想!”
上官婉儿待想逃,奈何力气比不上潘瑜,她素来不是喜好运动的人,而潘瑜为了取悦女皇,练了一身腱子肉,臂力比她大了不知多少,直接被生拉硬拽的拉着往净房内走,而净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不能喊,喊了若是惹了人来,以女皇的性子,潘瑜不一定有事,她却一定有事。额头的疤痕便是例证,陛下那里,错的都是婉儿,非是她喜爱的男宠。
上官婉儿被潘瑜一把推倒在地上,手肘、身上传来的疼痛,只若未觉,冷眼瞪着潘瑜,心思电转,苦思脱身之法。
潘瑜嘿嘿笑着,看上官婉儿就像在看砧板上的肉,满脸的笑,眼睛通红,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才女莫急,潘某这就来。”
“且慢。”
“慢不了了,才女可知,潘某心里这火简直快要把我烧死了,我想了才女那么久,日日想,夜夜想,在龙榻上,也是想着才女方可一展雄风,才女可知我的心?”
“你这是大不敬,若是陛下知道了,你可知后果?”
“放心,陛下不会知道的,试过这一次,才女就舍不得让我受苦了。嘿嘿,才女,我来了!”
“慢着。”
上官婉儿就地一滚,避让开来,强笑道:“事已至此,让我从你也并非不可,只是,你须得温柔些,不解情趣的鲁男子,我可不喜欢。潘郎如此美貌,鲁男子可不符合你的格调。”
潘瑜先是一愣,旋即欢喜的笑着点头:“对,还是才女有情趣,晓人意。放心,我心里是真喜欢才女的,只是,今日时间紧,为了安全,我的手段,才女怕是无缘得尝了,我们且先小试一番,来日定要才女知晓我的手段,嘿嘿……”
说着,搓着手,笑着扑了上去——
“撕拉”一声,裂帛的声音。上官婉儿木着脸,不发一语,六郎,好徒儿,为师怕是等不到你接我出宫那日了。
“修仪,修仪?”
上官婉儿还在净房,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怀里还抱着件衣裳,阿桃就在外间,立即拦住她:“阿阮,何事?”
阿阮一脸惊怕:“我……我有事要见修仪,紧紧要紧的事。”
“有事且等修仪出来再说。”
“等……等不了了,再等就要出事了。”
阿桃还待阻拦,阿阮已然道:“阿桃姐姐,是阿梨姐姐命我来的,不然,我也不敢在修仪在净房的时候惊扰。”
正在里面让明香整理衣饰的上官婉儿出声道:“阿桃,让她进来吧。”
“喏。”
阿阮立即进去,匆匆一礼,赶紧上前,附耳低声道:“禀修仪,方才在宫里发现猫尸。”
猫尸?!
上官婉儿一惊,明香也是一愣,想也不想一把拉住阿阮:“你来的时候可有声张?”
阿阮连忙举起怀里抱着的衣裳,道:“不曾,出来的时候,阿梨姐姐特意交代过,只说给修仪送衣裳的。”
主仆俩儿对望一眼,上官婉儿果断道:“明香你回去看看,阿梨新来,宫里的事许多并不知晓内情,恐处理起来有纰漏。”
“喏。只是,主子这里……”
上官婉儿道:“有阿桃在,无妨。”
上官婉儿点点头,明香看看四周,立即做决定:“阿阮你留下,伺候好主子。”
“喏。”
明香立即脚步匆匆地离去,明香一走,上官婉儿扫阿阮一眼,淡然道:“服侍我更衣。”
“啊?”
阿阮有些呆。上官婉儿微微皱眉:“你既是给我送衣裳来的,不换岂不是不符合常理?”
阿阮恍然大悟的点头:“对对,还是主子聪明,奴婢这就服侍您更衣。”
上官婉儿淡淡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只静静地站着,配合着阿阮换衣裳。阿阮从未干过贴身伺候的活儿,初次做,人又不是机灵的,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不是这里弄错了,就是那里戴歪了,还是上官婉儿看不下去了,出声一样样指导着,只怕这衣裳今天是不用穿好了。
“这位姑娘,可看到一个小郎君过来?”
阿桃打量两眼面色焦急,明显做仆妇打扮的妇人,问道:“你是太平公主府里的人吧?你找的小郎君是公主家的?”
妇人连连点头:“对对,奴婢就是公主府的,是三郎的乳母,我家三郎来出恭,方才跑丢了,敢问姑娘,可看见了?”
阿桃道:“原来是这样,好叫嬷嬷知晓,并不曾看见有小郎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