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郭正庭一口热茶全喷了出来,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方三好男风,那位将军又长了那样一张脸,见色心喜之下,口出狂言——
难怪张昌宗竟拂袖而去!若是他受此侮辱,怕是要当场翻脸,那位将军居然还能和气与他说话,已是好修养了。
郭正庭头疼不已,瞥及还站着的儿子,怒瞪一眼,斥道:“你看看干的都是什么事,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说着,扭头看向也是一脸怒色的妻子,嘱咐道:“待开春路上好走些,便使人给族中送信,把大郎送回去好好读几年书,不求他高中,但也要好好学学识人、交人的道理。”
薛氏郑重答应着:“夫君所虑甚是,为妻这就安排。正好大郎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待开春,为妻亲自送他回去,顺便给他相看一门亲事,娶了妻,想来行事能稳当些,少给家里惹些祸端。”
郭耀卿瞬间苦了脸,还待哀求:“父亲,母亲……”
郭正庭断然道:“休要再提!你今年已然一十八岁,看看那位与你同岁的张将军,人家做到了什么,你做到了什么,羞不羞愧?”
郭耀卿瞬间说不出话了,只能悻悻然闭嘴。而郭正庭了解了内中详情,也歇了调解的心思,第二天方家求上门的时候,连人都没见,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方家引见的请求,只让门房传了一句要方家好好管管自家子弟。
然后,写了帖子,上门拜访张昌宗,诚恳致歉,婉转说了事情的经由和那两小子的身份。张昌宗待他一如以往,和颜悦色,态度温和有礼,显然并未怪罪他,只是,在方家递帖子拜见的时候,将军府的门房连帖子都没接。
夏家——
更不用说,不过是商户,生意做得再好又能如何?莫说张昌宗这二品将军的门第,便是刺史府他们也够不上。
“老爷,这是怎么了?”
郭正庭板着脸回到家,刚进家门,那阴沉的脸色立即惊得妻子关切的询问,郭正庭哼了一声,怒喝:“把大郎那个臭小子给我找来!”
“大郎做了什么?”
薛氏连忙问了一句,郭正庭不答,只是冷哼一声。不一会儿,郭耀卿被下人带了进来,畏畏缩缩地样子,显然很是心虚:“父亲,您唤儿子前来,不知有何事?”
“啪”——
郭正庭一巴掌拍在凭几上,喝问:“方家、夏家那两个小子,是不是你带进去的?”
郭耀卿苦了脸,答道:“是,听说父亲要宴请那位新到任的将军,那位将军的风采与盛名大家都听过,他们好奇便托我带他们进去……谁知他们会闹出事端来!”
郭正庭沉着脸不说话,薛氏连忙追问道:“闹出什么事端来?”
郭耀卿悄悄觊眼看父亲一眼,低头嗫喏道:“似乎是方三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季七指责了他几句,方三素来骄纵,忍不下去,便叫了他喽啰躲在暗处,准备打季七一顿,谁知不小心认错了人,冲撞了那位将军。”
“季七?”
郭正庭沉声问了一句:“是不是季家在国子监读书的那个?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几时回来的?”
郭耀卿摇头:“回父亲,听说是入秋前回来的。”
郭正庭皱起眉头:“入秋前?难道是完成学业了?我记得他去国子监也才两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