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冲出几十米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腰上没有了力量,勒住马,回身去找,果然已经没有了云舒的身影。
玉笙箫急忙回去寻找,发现他让人不省心的小媳妇正如树袋熊一般紧紧抱着头顶一根手臂粗细的手指,一动也不敢动的呆着。
那么高的距离,难道是他刚才骑马俯冲过去的时候,她被树枝挑上了去的?如此,那还真是令人惊讶的巧合啊,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在云舒身上发生的离奇的事情太多了,他都已经没力气去惊讶了。
正想着,挂着云舒的树枝忽然断裂,“咔嚓”一声,云舒惊叫着从上面落下,好巧不巧的砸到玉笙箫牵着的马身上,马儿受惊,撒起四蹄,奋力狂奔,把云舒从马背上掀下去,玉笙箫眼疾手快的抱住,两人打了个几个滚,幸好地上的草丛较厚,甩上去也不至于多疼,也没有受伤,不过,惊魂是一定的。
好吧,闹到这样,云舒确信自己最近霉运上身,的确不适合户外运动,于是,百无聊赖的两人决定去看电影。
当时上映着一部很出名的鬼片,云舒说就看这个吧,玉笙箫无所谓,两人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电影院中间的位置,影院里人不多,看鬼片的观众一般都比较年轻,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有种说法是,小情侣专门挑选鬼片来看,是为了在惊悚的镜头出现时,女孩子胆小,一受惊吓就会往男孩子怀里缩,瞧,便宜就能白占了。
云舒抓了一把爆米花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不好看,一点儿都不恐怖,都是假的。”
玉笙箫点点头,他一直就不怎么爱看电影,尤其是这种恶搞的的,更是难以欣赏,之所以坐到电影院里来,无非是为了陪他比较郁闷的小媳妇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正说着,屏幕中忽然探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血泪,没有嘴皮,只余白骨的嘴动了动,一字一句的说:“着——火——了——”。
大家都觉得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嘛,着火也没什么可怕的,然而,下一刻,大家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电影院里真的着火了
火焰从屏幕后面钻出来,橙黄色的,影院里的人们惊慌失措的往外冲,电影院的门太窄了,那么多人一起挤,根本挤不出去,结果,就成了你压我我压你
玉笙箫当机立断的脱下衬衣,撕成两块,把手边的矿泉水倒在上面,拧干,递给云舒一块说:“捂住口鼻,我们想办法出去。”
云舒点点头,有些后怕,又有些绝望,难道,她最近真的是霉运连连,不适合出门吗?怎么安静的看个电影,都能赶上着火啊,这可是百年不遇的衰运啊。
幸好,电影院的安保设施很好,着火后,所有的安全通道都有专人进行疏导,不多时,影院里的人就全部出去了,只有少数人被烟呛得昏迷不醒,还有几个则纯粹是被人踩伤了。
云舒位于队伍的中间,很安全的位置,看着前面的队员陆续上去,有成功的,顺着浪花几乎飞舞起来,开心无法描述,也有失败的,被浪头拍到海里,因为学习冲浪的队员都有较好的游泳本领,被拍入海水中也丝毫不慌张,抱着冲浪板浮上来,等待下次的机会。
玉笙箫是队伍中学习能力最强,也是第一次冲浪就获得成功的,云舒站在她身后,看到他挺拔的身子在海浪的颠簸中阔首前进,一股骄傲油然而生,那是她的男人呢,世间少有的伟男子。
玉笙箫折回来时,冲着云舒挥挥手,眉宇间满是兴奋与开心,经营公司这么多年来,很少有机会如此放松,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云舒看到几名女学员对玉笙箫目露爱慕,视线炽热,很是吃味,玉笙箫经过她身边时,一向低调的她忽然很想宣示主权。
于是,她在玉笙箫即将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飞快的抛了一个飞吻给他,然后,她看到玉笙箫怔了一下,耳朵悄悄红了,不过,这家伙算是脸皮厚的,很快回了她一个飞吻不说,还大声喊道:“媳妇,加油,我爱你。”
要知道,这可是含蓄的玉笙箫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虽然有点儿赤裸裸的招人嫉妒,可着实取悦了云舒,云舒一直晕晕乎乎的,直到轮她冲浪了,也还是那个状态。
一个浪打过来,身后的人高喊:“接住,接住,快冲啊——”,云舒愣了一下神儿,急忙迎了上去。
其实,保持平衡并不难,冲浪也不难,这个小浪更是难不住她,眼瞅着就要成功,谁知,刚刚还是一小朵的浪,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狂卷几十米,然后降下来,云舒单薄的身体如一叶浮萍般,一个浪头打的再也看不见了。
于是,喜剧变成了悲剧,云舒欲哭无泪的看着怀里紧紧抱着的冲浪板,幸亏她机智,即便冲浪板被砸成了两段,也凭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硬是抱住了其中一段,然后随波逐流,没有彻底被海浪淹没。
只是,能够保持身体不被淹没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想要再游回刚才冲浪的地方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绝望的看着那片离她越来越远的陆地,心里想着,这要飘向何方呢?可千万不要从水里冒出一条饿极了的鲨鱼,将她一口吞进腹中,那她可就死的太悲壮了些。
睁开眼是海面,闭上眼脑海中也是碧蓝的海面,云舒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过大海,以前怎么会觉得大海美呢?
等她不知闭了眼睛又睁开了几万次之后,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不远处有汽艇发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玉笙箫那天神降临般的身影。
当玉笙箫将她从只剩一半的冲浪板上解救下来,紧紧搂入怀中时,云舒傻傻的笑了:“笙箫,我发现老天之所以让我经受这么多磨难,就是为了让你像天神一般降临在我面前,解救我于水火之中的。”
说着,她咳嗽了几声,吐了几口咸涩的海水,奶奶的,学游泳的时候都没有灌这么多水,以至于这么长时间没吃饭,肚子都没有饥饿感。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看着自己那双被泡的白白的,肿肿的馒头一样的手,缓慢的放到自己脸颊旁,扮了个鬼脸问:“我像不像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