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十岁那年,皇后嫉妒母亲的容貌,设下诡计,诬陷母亲与人有染,父皇震怒,将母亲赐死,从此之后,她在宫中更加举步维艰。
幸好,她拜了个好师傅,一直在山上学艺,学成归来,没人敢欺负她,她在宫中呆着,闲暇时候可以出宫走走,反正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注意她。
大约回宫后一年,皇帝大约终于想起了她这个女人的用处,将她指婚给了一位得力手下的纨绔儿子,那个纨绔子弟每日只懂吃喝玩乐,某一次在街上偶然遇到了顾暖,惊为天人,硬是赖着他父亲去宫里向皇上讨了旨意。
顾暖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恶心男人,得知圣旨已下的消息后,她二话不说,立刻离开宫廷,再也没回去。
她在边关小镇里住下,某次外出时,遇到了身受重伤的凌寒,将他带回去,悉心照料,等他伤好之后,两人在小镇里住下,互生爱意,缔结白首之约。
那段日子,是顾暖最幸福快乐的时光,然而,某一天她外出买菜,回来后就不见了凌寒的踪影,问附近的村民才知道,他是被几名天朝的军士带走了。
顾暖像疯了一样寻找凌寒的下落,再次见到他是在南疆国和天朝对垒的阵前,他已经是天朝边关大将,也早已不认识了他。
她一次次寻找机会出现在他面前,都被他当疯子一样赶走,就算不赶走,也从来没有好脸色。
两军对垒,受苦的是边关的老百姓,顾暖居住的小镇里有许多军士一去不回,留下家中孤儿寡母,生活困苦,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看多了那些悲欢离合,顾暖就想为这些边关的百姓做些事情,于是,她回宫做了一番筹谋,最终胁迫南疆王和天朝签下协议,达成永世交好的约定。
而她则将此作为条件,将自己送给凌寒做妻子,并非想用这样方法重新得到他,可是,若等上一年半载,凌寒在天朝娶了妻,她就悔之晚矣。
本以为凭着过去的一段感情,凌寒迟早会想起她,谁知道,一切都是空,幸好,她还留下了一个小可爱,随心就是上天留给她的最好礼物。
两个女人望着边关,心中感慨,顾暖又回到了从前居住的那个小镇,她们必须先找个落脚点,京都现在情况不明,顾暖并不认为玉笙箫会就此放弃云舒,也许他想坐享齐人之福也不一定。
如果云舒不想再看见他,那就必须要找个地方呆上一阵子,而顾暖从前呆过的村子依山傍水,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环境很好,又与世隔绝,适合隐居。
两个女人带着随心住在村子里,一开始还不太适应,后来就慢慢习惯了,顾暖依旧是一副男装,和云舒谎称夫妇,随心是他们共同的孩子,村民单纯,自然相信她们的话。
那些朝臣担心皇帝无后,她一直无所出,若是再不找些女人掩人耳目,恐怕将来他们会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淹死也烦死了。
这么想着,云舒心里就舒服了一些,她正在荡秋千,顾暖便慌慌张张的抱着随心跑回来,一看到她那么悠闲,心里就酸涩不已。
没想到,她们这两姐妹命运是这么相似,都被男人抛弃,云舒出来有几天了,玉笙箫不仅没有派人寻找,反而要于三日后与那个什么朝圣公主大婚,他还算是个人吗?
她算是看明白了,男人们都是朝秦慕楚的,说过的话就像放过的屁一样多,自己都记不清哪个屁最臭了。
“云舒——”顾暖抓着云舒的手,悲从心来,哽咽不能自已,云舒一看她那个样子,心里就咯噔一下,从秋千上下来,神情凝重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玉笙箫那个混蛋,他要和朝圣公主在三日后大婚,圣旨已经下了,朝圣公主是太子良娣,你还在这儿傻傻的等着他。”顾暖捂着嘴,眼泪流下来。
云舒怔了怔,抬头望天,方才还湛蓝的天空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昏暗呢?天旋地转,日月无光也就是这样的了吧?
“他答应了?”云舒美目含雾,越是害怕,越是到来,这种事情,她虽然预想过很多次,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的心里竟涌现出如此多的悲哀。
“不答应皇上能下圣旨吗?你都离家出走这么多天了,如果他有心,早就应该来找你了。”顾暖咬牙切齿的说。
云舒知道顾暖说的是事实,可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怎么可能呢?记忆中的玉笙箫对她那么好,冷的时候给她暖手,将她冻冰的脚放入自己温暖的怀中,热得时候给她搧扇,他嫌侍女伺候不周到,总是自己动手,饿的时候他亲自下厨给她做小菜,她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由太子亲自下厨伺候的太子妃,那么暖,那么好的玉笙箫为何会变心了呢?
她不信,真的不信啊。
云舒想着,脑中便混沌一片,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最后一刻,她听到顾暖惊呼,她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可她耳朵上似乎蒙了东西,听也听不清了。
云舒昏迷了两天,两天内,顾暖衣不解带的陪在她身边,连孩子都顾不上看,随心跟着乳母也一并住进了庄园中。
她是被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摸醒的,醒来后,就看到随心那张和顾暖如出一辙的漂亮脸蛋,顿时眼泪直流。
曾经,她也渴望有一个和玉笙箫共同的孩子,他们俩的孩子不论是像玉笙箫还是像她,应该都不会难看,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喜欢。
可是,这个愿望再也实现不了了,她摸了摸脸颊,脸上挂着冰凉的泪水,所有美好的生活都已经成为过去,从此以后,玉笙箫这个名字就再也和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