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穆青荔趴在墨云深怀中,揉了揉太阳穴,仰头看着他笑吟吟道:“你那位母后真是好本事,你要是再不去接我啊,我这傻快要装不下去了!怪不得她能当上皇后,唉,果然是有道理的!”
周云深低低的笑起来,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笑道:“你能在她眼前装傻,已是很了不得了。”
说着又有些不屑轻嗤:“她也就这点本事,你不用怕。”
穆青荔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微笑道:“他们母子都不像多有本事的人,这倒是真的,既然这样,你干嘛不索性一鼓作气把他们收拾妥当了?何必还留着他们玩猫捉老鼠呢?也不嫌累!”
周云深得意低笑:“唔,原来在娘子心里为夫竟如此有本事,为夫当真是受宠若惊呢!”
一手轻轻抚着她,顿了顿又微笑道:“为夫兄弟们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自然得留着他,留着他,才会省事。”
见穆青荔抬头望着自己,仿佛还是不太明白似的,周云深“嗤”的一笑,指头在她额上轻轻一点,笑叹道:“留着他,父皇便不会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你男人身上……”
穆青荔目光闪了闪,算是明白了。
留着周云桢和孟皇后,故意跟他们斗个旗鼓相当,说白了就是让皇上放心的。
若他一家独大,表现得太出色,只怕皇上就该不放心了。
父子之间,猜忌至此,令人心寒。
穆青荔忽又想起现代自己的家族,还不一样为了利益各种猜忌与勾心斗角,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幸。
周云深又笑道:“为夫离京这么多年,孟皇后与二弟可没闲着,如今所拥有的势力远远比为夫预料的要大、藏得要深,为夫怕是要忙好一阵子了。”
他低头看了看她,微笑道:“娘子,你耐心等一等,等为夫将这些解决了,便陪你解决你的事。”
穆青荔心里一个突:“我的事?我的——什么事?”
穆青荔见二王妃冲自己翻白眼,毫不客气的、有来有往的也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二王妃气得胸口一滞,张了张嘴差点儿骂出声来。
愤恨的忍住没骂出来的话,二王妃气呼呼的扭头往一边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穆青荔不由心里大乐:这就受不住了啊?哎,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受不得半点儿委屈啊。
二王妃怒视穆青荔,充满敌意,气势凛然,摆明欺负,皇后不是没瞧见,不过是假装没瞧见罢了。
周云深这贱种,不早不晚偏在册封新太子之日回京,让他们母子狠狠的丢了个大脸,她不便明着跟周云深对着来,难道还怕区区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什么太子妃?
周云深既然不在跟前了,欺负欺负这位他所上心的太子妃消消气有何不可?
孟皇后与二王妃薛氏的心思是一样的,即便薛氏鄙夷蔑视欺负她,她也只能硬生生的忍着,还能怎样?
别说这样出身的人生性胆小根本不敢告状,即便她向周云深告状了,难道太子爷还能因为弟媳妇白了太子妃一眼而大张旗鼓的找她算账?
若他真做出这种事情来,那就是睚眦必报,是心眼儿比针尖还小,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被多少老臣失望没风度、没气度呢!
可谁知这不要脸的太子妃,她竟然一个白眼毫不犹豫的瞪回去了!
薛氏总不能挑明了质问她、甚至是骂她为什么瞪自己吧?
这口气也只能生生的忍了。
皇后笑着命人重新换上新茶,面上亲切,笑语晏晏的同穆青荔闲话家常,表达着各种关心爱护以及慈爱,向她讲解着宫中的忌讳和必要的规矩、各种提点和叮嘱。
同时,不动声色的套问着她的来历身世,以及与太子相识的过程、太子与她在一起时都发生了哪些事。
皇后不愧是宫里的一把手,能够从三千粉黛中杀出来登上皇后宝座的,果然有两把刷子。
若非穆青荔深知她与周云深的不和,或者稍稍单纯点,只怕就要被这亲切慈爱的笑脸给骗得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