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知道他这是故意把展示才能的机会让给自己,秦容朝他拱了拱手,以示感谢,随后拿起黑棋,轻轻放在棋盘上。
转眼之间,整个棋局都随之扭转局势,原本处于劣势的黑棋立即翻身,占据了上风。
潘县令眼前一亮,拍手叫好:“不愧是榜首,不仅文章写得好,棋艺也是高超,人才啊!”
秦容非常谦和:“多谢县令夸赞,学生愧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有才学,就当得起夸赞!”潘县令推开棋盘,将面前的年轻秀才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见他生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心里更加满意。
潘县令来自南方,家境颇为富裕,生得白白胖胖,是个比较理想主义的人,做事情也比较随意,不太爱循规蹈矩。
他喜欢有才华的年轻人,更喜欢不仅有才华还有出色外表的年轻人,面前这位秦容两样都占全了,让潘县令怎能不欣赏他?!
随后潘县令又拿出自己最近新作的一本诗集,跟秦容探讨起来。
秦容在诗作上面不太有天分,做出来的诗基本都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架不住他口才好,在点评诗集的时候妙语连珠,潘县令听得非常有趣。
一本诗集看完,已经快到午时。
府中管事来问午饭之事。
潘县令邀请秦容留下来共进午餐。
秦容诚恳地婉拒:“娘子还在家中等学生用饭,今日只能辜负潘县令的美意了,日后学生一定登门谢罪。”
闻言,潘县令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看来你跟你夫人的感情非常好啊!”
“学生出身贫寒,娘子非但没有嫌弃学生,还不辞辛劳地打理家务,帮忙照顾学生和学生的家人。学生无以为报,只能更加敬她爱他,多加呵护她。”
潘县令颔首赞同,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吧,咱们改日再叙。”
他出身富裕之家,家中父亲有不少妾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小就在后院众多女人的争斗之中长大。见多了那些尔虞我诈,他对三妻四妾之事非常厌烦,待他成人后娶妻,便只娶一人。
如今他与发妻的感情非常深厚,所以他对秦容敬爱妻子的做法很是赞许。
秦容拱手告辞,随即转身离开书房。
衙役越想越美,步伐也越慢,原本只需要一盏茶的路程,硬是被他磨磨蹭蹭地走了快一顿饭才到花厅。
见到早已等候多时的秦容,衙役漫不经心地说道:“萧主簿现在很忙,没空见你。”
秦容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冷淡态度,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请问萧主簿什么时候能忙完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如萧主簿如此忙,那我便先回去,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告辞。”
眼见秦容转身要走,衙役连忙叫道:“诶!你站住!”
秦容停下脚步:“还有何事?”
“萧主簿说了让你等会儿,等他忙完就能见你,你要是现在走了,等萧主簿要见你的时候该怎么办?”
秦容不疾不徐地说道:“那你就据实回答,说我回家去了。”
衙役不高兴了:“萧主簿日理万机,能从百忙之中抽取一点儿时间见你,就已经很难得了,你居然说走就走,你这是没把萧主簿放在眼里吗?”
秦容反问:“那依你之见,我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乖乖等着,等到萧主簿忙完了,就能见你了。”
秦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距离午饭时间还早,便应了下来:“好吧,我再等等看。”
见他如此容易妥协,衙役心里对他的轻视也更深。
就算考上禀生又如何?骨子里仍旧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随便几句话就把他给唬住了。
衙役懒得再管他,转身便走了。
他前脚刚走,秦容后脚就跟着走出花厅。
这地方一般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附近经常有仆人衙役路过。
秦容随便叫住一个打扮体面模样温和的中年男人,客气地说道:“大哥留步,我是东河庄的秀才秦容,这是我的拜帖,能否请你帮忙转交给潘县令?”
那个中年男人接过拜帖看了看,随后又打量了一下秦容:“你就是今年的府考榜首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