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他的坚持。
如同她坚持不愿妥协一样,他也不愿退让。
固执得让人无计可施。
秦穆忽而问道:“如果你离开了我们,你还会再嫁吗?”
唐蜜认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
她不确定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再遇到比秦家五兄弟更好的男人,如果遇不到,她很可能会单身一辈子。
但话又说回来,即便遇到了比秦家五兄弟更好的男人,对方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她。
人生的变数太多了,实在说不准。
秦穆看着她,目光里蕴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仿佛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我不会妨碍你再嫁,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我只希望你别离我们太远,若是那个男人对你不好,你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帮你出气。”
唐蜜咬住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自己什么都没得到,还总想着让别人过得幸福。”
秦穆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谁让我喜欢你啊。”
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男人,可以因为责任,一力承担起照顾四个弟弟的重担。
他也可以因为喜爱,默默地退让,只为了能让她得到想要的一切。
于他而言,爱是隐忍,是宽容,是沉默无言地守护。
唐蜜看着他,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秦穆一直都对她非常照顾,他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不求任何回报。
她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应该是上辈子积了大福。
她凭什么厚着脸皮去伤害他?
县衙的牢房非常逼仄,远比电视上看到的要狭窄许多,巴掌大的地方,有个用木板搭成的小床,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除了昏迷不醒的秦烈,唐蜜和秦穆都被戴上了木枷锁。
这东西沉得很,压得唐蜜肩膀很疼。
秦镇山和郭氏秦镇河被关在隔壁牢房,中间隔着厚实的墙壁,彼此完全看不到对方的情形。
唐蜜和秦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昏迷中的秦烈抬到床上。
床实在太小了,秦烈躺在上面都没办法伸直腿,只能蜷缩起来,看起来特别可怜。
唐蜜凑过去摸了下他的后脑勺。
刚才被刀柄打中的地方,肿了个大包,幸好没有流血。
唐蜜不懂医术,但脑袋是人身上很重要的部位,要是被打出个什么毛病来,将来秦烈可怎么办?
她非常愧疚,要不是因为她,秦烈也不至于分神。
他要是没有分神的话,也就不会被打伤。
都是她连累了他。
唐蜜红了眼眶:“对不起。”
秦穆:“别自责,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我觉得我特别没用,要是我厉害点的话,就不会被人给抓住,”唐蜜想擦眼睛,但是手被木枷锁锁住,碰不到自己的脸,她只能别开脸,“以后要是再碰到这种情况,你们都别管我,先保命要紧。”
秦穆靠过去,粗粝的手指擦过她的眼角,帮她拭掉泪珠。
他温声安慰道:“你是我们的媳妇儿,我们就算拼上性命,也必须要保护你。”
他越是这么说,唐蜜心里就越难受。
“我不配当你们的媳妇儿,要不是我要做生意,也就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那些蛋糕是我做的,就算要追究责任,也是我一个人的错,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都是被我给连累了!”
“但要是没有你,我们家直到现在还穷得揭不开锅,是你教会我们做豆腐,给我们家带来财富,让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我们不能没有你。”
唐蜜吸了下鼻子:“要是咱们这次没办法洗清罪名,你们就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吧,反正我的名字还没写上秦家户籍册,就算我被判了刑,也不会连累到你们。三郎可以继续参加科考,等以后他当上了官,你们兄弟可以一人娶一个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