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想放弃,但是一看到司昂那张仿佛在冷冷嘲笑你的表情,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咬了咬牙,我缓缓从桌角上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不打紧,关键是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刚刚我光顾着研究羊皮卷去了,压根儿就没有关注被闲置一边的竹简,经过刚刚那么一推搡,竹简被摊开来,一片羊皮卷的尖部上的字正好贴在其中一根竹简上,正好与竹简上的刻字连成一句话!
我兴奋地捡过剩下的碎片,依葫芦画瓢地放在竹简上——
“北狄未纯犹不一……”
“众吏径山攀辕切……”
“强移戎车不敢安……”
“子夜频念在家好……”
“暮寒帐前长勿勿……”
“不畏万里君亲念……”
啊嘞!连起来不就是“一切安好勿念”?
我一愣,呆呆地看着手里塞满羊皮卷和竹简,有种在解考卷压轴大题的既视感。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向的司昂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波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拿起了我面前的竹简。
“看来你找对了。”他点头赞许,言语间并无丝毫意外。
“这不是军营里传来的消息吧。?”我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闻言,司昂笑了,他很是诚实地又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这么来来往往几次,他脸上的笑我看着都尴尬。
不多时,他上扬的嘴角终于归于平静,“其实这是蒙毅保平安的信笺。”
“……”
所以说,我是被耍了吗?
自从上次的皇宫一行后,我并不知道胡亥竟然动用了大批军队拿着我的画像四处搜索,那动静简直完胜一年一度的选秀大军。然而我并不知情。
这一切都因为这些日子完美执行了司昂的禁令,我被困在司府是哪里都不能去。
我也想过钻狗洞逃出府去,可是在我找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一个狗洞,蚂蚁洞倒是都混熟了。
所以,这些天的日子是我给无良老板当免费包身工的血泪史。
这不,司昂现在正对一架编钟迷醉地敲敲打打,我捧着一陶罐杏儿悠哉悠哉。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怨念,他放下了击槌,侧过头来看我:“够吗?”
我的心里还在碎碎念,突然被cue到还有些懵,“你说啥?”
他没说话,而是走到我面前,伸手就从陶罐里拿出一颗杏儿塞进嘴里。
“味道酸涩,难为你吃了这么多。”司昂只是咬了一口,眉宇间就挤出了一道沟壑。
“我也不想吃这么多,但是又不能出门,除了化悲愤为食量之外我还能干嘛?”这么说着,我又塞了一颗杏儿到嘴里,这回还真觉得牙齿有些酸。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他自顾自地点点头。
“我也不怪你,只要你现在放我出门,这些杏儿都给你!”我晃了晃怀里的陶罐。
“我不喜欢吃杏。”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认为,吃什么都无所谓,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
“……”我鄙视地给了他一个翻出银河系的白眼。聊天聊到这里就该狗带了。
不过也是了,秦朝连辣椒都没有,锅也没有,我还指望他能懂什么是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的真理?
“不过……”司昂又微微蹙眉,像是做了一个很为难的决定,“你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同意带你出府。”
我听得很清楚哦,是他要和我一起出府!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出去透透气也很不错。
“那你说,什么考验!”
司昂再一次拿出了前些日子见到的羊皮卷和竹简,只不过这一次是从玉枕中抽出来的,跟谍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