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保温桶里舀出一勺熬得很香的……白粥,喂到我嘴边,说:“夏瑾瑜,饭到嘴边了,记得张嘴吗?”
我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
笑话!
一点都没有客气地含住他递过来的瓷勺,有人伺候,不享受白不享受,我现在可是夏瑾瑜一般的千金大小姐,次饭当然是要人喂得啦!
吞下热粥,顿时感觉胃里一阵温暖,我好心情地挑了挑眉,“我昨天说了什么?”
“你说要请我吃饭,报答我的见义勇为。”江歌又喂了我一口,“不过,现在我又请你吃了一顿饭,所以你一共欠我两顿饭。”
妈呀,这人真的是教养良好的豪门贵族吗?一顿饭还得攒着来?集齐七顿饭能召唤神龙吗?
“你可真是会精打细算。”是你爸的好儿子。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必须为自己的生活找点乐趣。”
“勒索我这个病人就是你的乐趣?”
“没错!”
“那这张信用卡给你,你下半辈子的饭我都包了,不用谢!”我拿过桌上的钱包,潇洒帅气地甩给他一张黑卡。
他没有说话,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沉凉如水的眼神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
“嗯?你这是要包养我吗,夏瑾瑜?”
病魔的入侵使我大脑迟钝,因而我没能深刻品味出他话里的危险。
“江歌,你会因为几顿可有可无的饭菜把自己卖给我吗?”我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保温瓶。
你倒是继续喂啊,喂了一半又不喂,把我放在眼里吗?
“如果我说,我会呢?”江歌起身坐到我床边,他手里的保温杯随手放在桌上,上半身不断逼近。
“臭小子,请问在审美方面,我给你造成了什么样的错觉?”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淡定不已。
生病使我坚强,发病使我疯狂。
江歌这种小脑萎缩大脑没有的家伙连病人都调戏,我认为,是需要让他认清现实了。
“小羽!”
谁啊,谁在随便撩我的头发?我特么现在是病重的夏瑾瑜!
“小羽,快醒醒了!”
我磨蹭地睁开了眼睛,一张高贵冷艳的美颜近在眼前,吓了我一跳。
咦,铃子怎么来了?还穿着白大褂……
“铃子,你怎么来了?”
铃子调了调我的输液速度,装模作样地抱着怀里的记录单,“枫泾让我来看看你。”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铃子也腾出手来帮我把床摇起来,还递给我一杯热水,不咸不淡地开口:“高烧烧到四十度了小羽。”
我拽着洁白的被子,有些不敢看铃子的眼神,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
谁没事会生病玩儿啊,我也不想的啊,我只是抗拒吃药而已……
“那个,铃子啊,舒亦安呢?”顾左右而言他是我唯一的自救方式了。
“他在和方医生交流你的病情。”
我眨了眨眼,“不就是发烧吗,我还有什么病?”
铃子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你是没病,但是夏瑾瑜有病啊。”
“你你你,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来重复欧林溪死亡的那一出?”
“难道你还打算做一辈子的夏瑾瑜吗?”
铃子斜睨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不想,早点治好舒亦安的精神分裂,我也好早点回家!”
听了我的话,铃子这才淡淡一笑,“你知道就好,那我就先回去等你回家了。”
我一愣,“这么快就要走了?不等我出院吗?”
生病的时候会想家,再坚强、再牛叉的人都会在某个特殊时刻渴望家庭的温暖,我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更加不能免俗。
察觉到我话语中的挽留与失落,铃子又转过头来,倾身靠近,吻了吻我的额头,“乖,你知道我为了光明正大来看你混进这家医院多么不容易吗?要是被发现的话我得蹲半年监狱。”
我抬起头来,“……冒充医生会被判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