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衣摆,用力往回拉,只听噗通一声,他便倒在床上。
公仪珩只觉眼前一片灰暗,寂静可怕,忽然被一道外力拉扯,摔在了绵软的床褥之上,脑袋发晕,全身撕裂般地疼痛。
他忍不住蜷成一团,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减轻些许噬咬骨髓的痛苦。
“喂,公仪珩,你到底怎么了?”
我拨开他脸上的头发,发现他脸色苍白,还冒着冷冷汗,肌肉紧绷,浑身痉挛,连体温也低得吓人。
“娘,娘子,别,碰我……”公仪珩双眼紧闭,牙齿打着颤,身体却不自觉往后退,想要缩进墙角。
“公仪珩,别怕,别怕!”
我继续靠近他,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流不出血来了,干了。
“不要过来……”公仪珩仍然扭动着身体,抗拒着我的靠近。
我紧咬下唇,是想不过去来着,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吧?
算了,不就是放血吗?就当是养了一条巨型金祁蛇了!
说干就干,我从空间里拿出匕首,闭着眼划破手腕,顿时血流如注,疼得我直骂脏话。
血,浸染了床褥,还未等我把手腕移到公仪珩的嘴边,他自己就无意识地闻着味儿过来了,浓郁的黑眸已经染上了微芒的血色,抓住我的手腕就开始了激烈的吸食。
我微微蹙眉,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一阵酥麻,有些痒,又有些疼。
也不知道这些血够不够……
公仪珩无意识地重复吞咽的动作,面色狰狞,到了最后,手腕处的伤口也吸不出血来了,他依旧还在舔。
“公仪珩,你够了没?”我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
看起来,我才是更像是病入膏肓。
他给我吸的血不能用毫升算,得用千克来算。起码两千克……
我压根儿没有打算给公仪珩开门。
毕竟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什么的,虽然对方是个弱鸡,但依然要划进‘性别为男’的定义域中。
“娘子,你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公仪珩依旧在门外叫喊,不愿离去。
我没有管他,径直回到了床上,闭眼睡觉。
至于公仪珩,爱扰民扰民去,反正受罪的是他不是我。
果然,敲门声也只响了一会儿便停下了。
这个夜晚终于又重归于宁静。
可是也没多久,窗户边突然传来了动静,夜晚的凉风吹了进来,一阵舒爽。
我无比郁闷地睁开眼,看着映在墙上的黑影渐渐靠近,有完没完了?
听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我知道公仪珩已经到了我的床边,没有猜到地上的碎瓷片算他运气好。
公仪珩刻意放缓了呼吸,慢慢靠近被子下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少女。
“娘子!”公仪珩轻手轻脚地拉下碧青缎面锦被,小心翼翼地喊道。
我翻了个身,恨不得一巴掌呼他脸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串门儿?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见我睁开眼看他,公仪珩那双水晶般的眸子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我不懂他这副中了六合彩的惊喜表情究竟是为何。
“娘子,你刚才没事吧?”
“没事啊,你快回去睡觉。”
“……娘子,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不可以。”
“娘子……”
我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小表情,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半夜不睡觉就是跑来耍流氓的吗?
“公仪珩,你快别闹了,就回去睡吧,我明天再陪你玩儿啊!”叹了口气,我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