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却不烫手。于是我又揭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香料只燃了一般=小半便被人用水浇熄了。
盖上盖子,我正准备离开,忽然有扫到棋盘上那一些凌乱错了位置的棋子。
凑近一看,暖玉雕琢的黑白棋子竟然多了些许刮痕,还沾了细微红艳的丹蔻,我的心里猛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脚步加快,走到内室一看——
只一眼,我便不想多在这里待下去,捂住口鼻转身就走,脚下动作飞快,连轻功都不自觉使上了。
走到殿外,我面目严肃地对龙承翊道:“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恒王爷和荀将军入内室一看。”
龙承翊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斜了我一眼,一甩宽袖率先走了进去,公仪珩和荀初云不明所以,但都心知事态严重,也抬脚跟上。
那些想要继续凑热闹的大臣们也想浑水摸鱼跟着进去一窥方圆,却被守在门口的邱公公拦下了。
我也白了那好事之徒一眼,转身往内室赶去。
只是我刚刚赶到,就听到一系列噼里啪啦的声音,瓷器玉器都摔碎在地,一片狼藉。紧接着,龙承翊酝酿着风暴的声音骤然响起。
“放肆!炎闾真当我北越无人了吗?!”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戏演得真好,我都想给他颁一个终身成就奖了。
而地上或坐或躺的男女并未因为这刺耳且尖锐的声音而产生丝毫的反应。
靠坐在地上的荀梅汐手上正死死地抓着一把匕首,刀刃还不停往下滴着血,那满脸溅起的血迹匹配惊恐,颤抖的双唇令人动容。
而躺在地上的平措次仁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了,特别是下面那一块,血淋淋地一滩,剁成了肉糜,冲击力强劲的场面令人两眼发绀,一股恶心从胃里反刍。
看着荀梅汐那张因为害怕而扭曲的脸,苍白如骨,被撕破的衣衫勉强挂在身上,眼里的恨意与无助又是那样触目惊心。
公仪珩突然觉得这个恶毒女人很可怜……
平措次仁说是要上茅房,结果出去了就一直没有回来。
曲台宫的众位,上至斜倚半躺的皇帝龙承翊,下至端酒豪饮的布政司都事,都是一副祖传不在意的表情,该干嘛干嘛。
这样和谐的情景直至方才领着平措次仁出去的小太监匆忙赶回——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众人皆惊,视线都朝着那个奔跑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小太监身上。
见此,龙承翊皱了皱眉,霜声叱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出了什么事如实说来!”
“使者平措次仁在……在,在……”小太监跪在地上,身上抖得像是筛糠。
“在哪里?!说!”龙承翊震怒,一拍扶手,台下的舞姬们也灰溜溜地退场了。
整个曲台宫陷入一片惶恐的死寂。
“平措次仁使者去了凝霜宫!”小太监盯着从高位射下的眼神利剑,一闭眼一咬牙,视死如归地吼出了自己看到的真相。
闻言,龙承翊眉宇间亦是结起了寒霜,曲台宫里的冷气足以冻结每一个人的心跳。
面对这样的皇室丑闻,底下坐着的官员们都不敢妄言,生怕自己会被波及,丢了小命。
不分场合打破这尴尬沉默还得是恒王府两位福将。
公仪珩早就想把荀梅汐剁成肉渣,现在更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放下手里的酒樽,正想开口,却被底下坐着的七品布政司都事截了胡。
那位布政司都事走到堂前,恭敬地行君臣礼,然后满脸义正言辞地道:“皇上,平措次仁擅闯后宫,实在是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这样嚣张无礼的人,应当斩首之中,也给炎闾部落以警醒!”
“都随朕去凝霜宫一探究竟,朕倒想看看这炎闾部落的少主造访凝霜宫所为何事!”
说完,龙承翊肃然起身,甩了甩宽袖,所有人都惶惶然跟上,我撇了撇嘴,看看公仪珩,还是抬脚跟上了。
估计就是一场抓现行的戏码,我早已知晓了结局。
然鹅……
由小太监带路,一大群沾带酒气的人浩浩汤汤冲着凝霜宫杀了过去。青天白日的,凝霜宫竟然殿门紧闭,外头更是没有一人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