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扶柳第一个沉不住气地惊疑出声。
水子衿也有些不适应地微微抬头,想要看清楚这个病秧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而是从墨玉扳指里抽出银骨弦,紧紧地缠住那青铜头盔,一点点收紧。
“主子,使不得啊!”
扶风好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吓得惊呼出声,立马就要伸手阻止。
水子衿也有些好奇地想要仰着头,看得更清楚些,可是还没等付诸行动,就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狠狠按住,阻止了他的所有行为。
我冷冷抬头,不咸不淡地瞥了扶风扶柳一眼,然后低头道:“别动,否则本相手中的银骨弦缠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听着这冷血无情的话语,水子衿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老老实实就不动了。
满意于他此时的表现,我轻轻地拍了拍头盔,像是在拍自己的亲儿子。
水子衿显然是感受到了这动作的恶意,面色难堪。
我淡淡地弯唇一笑,扯着银骨弦的动作猛地一发狠,鲜血不要钱似的滴滴滚落。
这下本就苍白的脸色就变得更加苍白了,我已经疼得想咬舌自尽了。
只听得‘咯噔’一声,那坚不可摧的青铜头盔碎成了四瓣儿,掉落在地。
“主子!”
离我最近的扶柳一脚踹开水子衿,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手,扶风也扑了过来,拼命撒着金疮药,在我手上都聚起了一座小山丘。
看着水子衿脸上的鞋印,我还是挺痛快地挑了挑眉。
被扶柳的惊声尖叫给拉回了现实,滚烫的血滴到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愣住了,这回看到了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心中的感觉已经不是‘震撼’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谁,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水子衿口不对心地别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头。
“水子衿!”扶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在他脸上再补一脚。
长得帅有个屁用,不懂得知恩图报,连垃圾都不如!
我看了一眼那别扭的狗东西,气笑了:“是本相多管闲事了。”
因为修罗殿的追杀,致使队伍的行军速度又拉快几个档次。
水子衿对于自己的驾车技术十分骄傲,找到了人生职业的第二春。
在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中,浩浩汤汤五千余人终于在第三天一早赶到了千山城。
前来迎接的守将早早地等在了城门口,却久久不见人烟,直到接到士兵禀告,说宰相带着五千兵马已到崇云关安营扎寨,养精蓄锐,这才灰溜溜地赶回崇云关。
奈何一路紧赶慢赶,千山城守将奔到崇云关的时候,又被宰相的两个侍卫给拦下了。
这一天,都没有见到宰相的面。
而此时,在毡包里的黑袍少年正静静地瞪着毡包顶端,床边还放着一个火盆。
除了床上的少年依旧苍白着一张脸,毡包里的其他人都脑门儿冒汗,一副热得厉害的样子。
水子衿难得没有在此时出言讽刺,不是他突然发了善心,而是他之前说过了,还被扶风无差别地毒哑了。
终于,扶风收回了最后一根针,“主子,再这样下去,您也活不过二十岁了。”
扶柳扶着我坐起身来,将被衾往上面拉了拉。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木里雪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怕本相死吗?怕本相死就赶紧找到邪医斐然。”
水子衿看了看这局势,分明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真实写照。
就在昨夜,扶风接到消息,说是斐然已经带着一叶兰离开了木里雪山,这才有了水子衿加快行程,赶到崇云关的一幕。
“扶风该死,一定会尽快找到斐然的下落,将斐然带到主子面前!”
说跪就跪,扶风的动作可不是虚假的。
“不必了,找到斐然之后立即抢夺一叶兰,本相不想为没用的人浪费时间。”
扶风有些始料未及。
当初主子提到要查斐然的下落,可是在她回答了关于水子衿头盔的来历之后。
难道主子想的不是要斐然给水子衿解开头盔吗?
“相爷,就算她们找到了斐然,也不过是去送死。斐然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终于解毒完毕的水子衿善意地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