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黄杨有些错愕。原来这真的是给他吃的。
要知道,他们可是好久都没有吃肉了。
顾不得上座的的大官儿到底是什么想法,一会儿会怎么处置他,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捧起地上的羊汤,直接上手抓,烫手烫嘴的温度也无法阻止他进食的速度。
只是吃了一半,他突然从碗里抬起头来,“跟我一起被抓来的那些人也有羊汤喝吗?”
“你那里这么多废话?既然你有,那其他人肯定就都有啊!”
水子衿很烦这个人在吃饭的时候提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那个病秧子这几天本来就胃口不好,也没怎么吃东西,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农夫就不能等他吃完了饭再问吗?
有的吃还有那么多的废话!
我擦擦嘴边的汤汁,挥了挥手,让扶柳把几乎是纹丝未动的羊汤拿走。
见此,水子衿又回头狠狠地瞪了那捧着羊汤猛喝,恨不得把碗都舔干净的黄杨一眼。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那个病秧子嘴巴挑、毛病多,饿死算了!
直到舔到连碗都没有味道了,黄杨才把碗恋恋不舍地交给了水子衿。
“为什么要跟朝廷作对?”我看着他,语气不咸不淡,像是谈论今日的天气。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都是邱煌那个狗官自导自演,还把我们当畜生一样赶出了千山城,害得我们只能过上东躲西藏的生活!”
闻言,我轻笑一声,看来这事果真有点意思。
“千山城的城主是叫邱煌?”
“是,主子。”扶柳回答。
“让扶风去问问,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这主仆俩简简单单的话语就把一个朝廷官员的下场给定了。
但是这番话,听在黄杨耳里,简直比大丰收还要高兴!
我单手握着冰冻的一叶兰,粉白的唇瓣轻轻抿起一道冷冷的弧度。
白捡一条命的感觉,胜造七级浮屠啊!
“你,你做了什么?”
斐然脸色都白了,原是打算在姜雨靠近的时候不动声色地下毒,没想到反倒被自己被人当面摆了一道。
“不管本相做了什么,裴公子只需要信守诺言,不要再出现在本相面前。”我恶从心起,“最好不要出现在支饮王朝,否则哪天不小心碰上了,本相可是会不高兴的。”
说完,我握着一叶兰轻叩桌面,“白眼狼,背本相回去。”
水子衿收起看好戏的表情,也不管自己对‘白眼狼’这个称呼有多么的反抗,他还是乖乖地走到黑袍少年面前,认命地蹲下。
因为他觉得,邪医斐然正处于癫狂的边缘,现在确实是该走了。
斐然倒是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举动,只是拿那双毒舌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不停靠近门帘的两人。
一直到两人走远,消失不见,她什么都没有说。
出了毡包,水子衿提气就赶紧跑,那可真是拿出了多年武功的老底,可见他是多么害怕毡包里面的那厮。
回到了马车上,水子衿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松弛了下来。
在回去的路上,水子衿驾车十分平稳,坐在车里的我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震颤,比起来时的横冲直撞、惊现过山车要好多了。
因此,速度也慢了下来。
“相爷,你刚刚为什么不干脆拿我交换一叶兰?”
水子衿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我隔着纱帘看他,他微微侧过来的半张脸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哟!看来我做了这么多也不是完全没有起到效果嘛!
我看他对我的态度也确实有了转变,索性微微一笑道:“斐然敢觊觎本相的人,这让本相很不痛快。”
“……只是这样吗?”水子衿觉得,这不是完全的真相。
“不然还能怎样?”
“相爷是早就知道了斐然的目的是我。”所以你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水子衿不禁有些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