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租界暂时不会有战火的纷扰,可算是平静着呢,去前线受那罪做什么?
他若不是穷到吃土都没得吃,又怎么会了无牵挂地当兵去呢?
我没有回答他。
为什么非要做这战地记者?
难不成我要告诉他,我是要去泡闫千南?
那可不是脑子有泡吗?
“唐舒尔,你有什么事不敢来找我,要来麻烦我的副官?”
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悠悠的低吟,也听不出来到底是生气,还是生气。
李副官突然就噤住了声,自家老大来了,自己就是想要帮上忙,怕是也帮不上了。
其实他私心里也不太想帮人家什么忙,战地记者……他是真的不太愿意舒尔去干。
“唐舒尔,你上来,我给你一次机会。”
闫千南撂下这句话,就转头进了书房,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副官,以及有些被惊喜砸中脑袋忘记如何反应的我。
我欢喜地眉毛一跳,两步并作两步就随着楼梯跟上去,李副官也屁颠屁颠儿地跟了过来。
只不过,在我走进书房之后,闫千南便是早有所觉地关上了书房的门,还反锁上了。
我有些懵。
“坐吧。”
闫千南瞥了我一眼。
我听话地坐下,反正也就没有打算站着采访。
“闫千……公,你为什么就让我进来给你做采访了呢?”
思来想去,还是要把这话问出来,不然不放心。
“高兴。”
“汪小姐,我劝你还是回家好生等待男方求娶,你这样无理取闹是短短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
李副官单手扶在楼梯上,正色起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儿个我就要见到千南哥哥!”汪芙红了眼睛,语带哽咽,眼泪更是再也盛不住了滚落下来。
“你……”李副官气急,他是从未与这样胡搅蛮缠的女人打过交道,就是闫公那边的三姑六婆也没有像现下这般让他无奈。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悄悄地推开大门,我脸上挂着的笑一点也没有觉着打扰谁了似的,古灵精怪。
李副官见我来了,脸上的表情便是又阴转多云,又多云转晴,笑得比谁都灿烂。
“舒尔,你怎么来了?”李副官这下是彻底管不了汪芙了,但是也不能离开那楼梯口,只得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向我打招呼。
“我来找闫公有点事,不过现在看来,闫公不在,那倒也无所谓了,反正松子你应该比闫公更了解他自己吧。”
我一个人自说自话,不光是李副官,就连汪芙也有些听不懂了,她都忘了哭。
抬起头,看着他们这迷茫的小眼神,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面朝着汪芙挑眉道:“哟,汪小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是松子欺负你了吗?我可以帮你教训他!”
“胡说什么呢!”李副官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好像还是头一回听到我说这么亲昵的话呢,李副官表示十分受宠若惊。
“唐舒尔,你少在那里假惺惺装好人!”汪芙见我和李副官两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瞬间炸毛。
“你来闫公馆做什么?勾引千南哥哥还不够,连李副官也不放过,你就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吗?”
李副官上前一步,锋利如刀的眼睛落在汪芙疯癫了的脸上。
“汪小姐,趁我还有一丝理智尚在,请您离开,不然休怪我采取强硬手段了!”
这女人真的是不知道好歹,舒尔都那样帮着她说话了,她还说那些难听的话糟践舒尔,这要是搁军营里,他早八百年就送他一颗子弹,让她回姥姥家了!
“你……你敢!”汪芙还是有些忌惮地缩了缩脖子。
废话,前些时候无论自己怎样胡闹,李副官都是耐着性子安抚着,可没有想着要拔枪来吓唬自己。
再说了,女孩子对于这种要命的家伙向来是会害怕的,这也不丢人。
想到这里,汪芙怯怯地看了李副官一眼,面上那股子狠劲真真儿起来还是有几分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