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鼻子,没有搭腔。
高兴就高兴吧,反正只要能够骗得他完成我的采访,我一切ok。
“我这里准备了一些问题,你要是有什么不能回答的,跳过便好。”
“嗯。”闫千南没有犹豫地点头。
得,人家都不矫情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婆婆妈妈了。
“嗯……”我从布包里翻出报社那男人塞给我的稿件,草草浏览过后,不禁嘴角猛抽。
这报社确定不是职业搞八卦娱乐的?
什么人家司令都娶了姨太太,闫千南咋就没有一个姨太太,确定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什么泊松岛战火连天,闫千南怎么就突然后撤来到了法租界避难,是不是前线即将崩溃,要在法租界娶妻生子。
诸如此类的荒唐句子,着实不怎么符合‘纪实’二字。
我默默地把稿件塞回布包里,重新拿出纸笔开始进行原汁原味的即兴采访。
“泊松岛战事吃紧,闫公可知道?”
“知道。”
“大多数人很好奇,为什么闫公不上前线?”
“大多数人?你指的是你吗?”闫千南的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
我皱了皱眉,没太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这大多数人里,自然也是包括我。”
“所以这问题是你想问我。”闫千南淡淡地瞟了我一眼,“针对你的意图,我只能说……”
我睁大了眼睛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聚精会神。
“跳过。”
“……”
敛下的眼睫抖了抖,我深吸一口气,刚刚好咽下梗在喉间的怒意。
这狗东西就是在变着法儿地捉弄我,那有人才回答了一个问题就跳过的?
幼稚不幼稚?
“好,这个问题跳过,那么我们开始下一个问题。”我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丧气地继续道。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要说这个问题我本来不太想问的,但是我现在心里也没有底,不问不舒坦。
毕竟这问题也带有一定的报复性。
“你看呢?”
万万没有想到,闫千南竟然没有生气,这反倒是给我敲响了警钟。
“我看……你大概不喜欢女人。”
说着,我在本子上重重地做了记号,这样的回答要是登报了,闫千南八成在这法租界就火了。
“喜不喜欢女人是我的事,反正不会喜欢你。”说着,闫千南弯了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下落下一圈浅浅的光晕。
看着他这欠揍的脸,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虽然我承认他说这话把我气到了,但是也从侧面表示了,他起码还是喜欢女人的,性取向没有出现问题,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闫公,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既然楼已经盖歪了,那我不介意盖得再歪一点。
“哑巴。”
“……”我默默记下一笔,闫司令偏爱身体有缺陷之人,因为他比常人拥有更多的爱心。
“你什么时候回泊松岛?”
“怎么,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方才她在下面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
她要做什么战地记者?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以为前线跟伊人厅一样?
还不等我回答,就听到书房的门被敲响。
李副官的动作有些焦躁。
“闫公,闫老夫人来电话了!你快些出来接电话!”
我愣了愣,在李副官提及‘闫老夫人’这四个字的时候,闫千南的眉毛明显是跳了跳。
真是没有想到,闫千南这号儿的人物还有在怕的,我挺好奇。
走过去把书房的门打开,李副官一时没有准备好,差点撞进我怀里。
他将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两个轮回,还是不怎么放心地小声问了一句。
“闫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我摇头,心想着,要是他再不来,闫千南指不定会对我怎么样呢!
李副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并没能准确地领会意思,肩膀上便袭来了一阵外力。
是闫千南,他话也不说直接把我扒拉到了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书房。
“神经病!这个白痴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啊?”
我没好气地揉着胀痛的肩膀,咬着牙低咒一声。
李副官也觉得闫公做得不怎么地道,于是低下头来,悄声告诉我道:“舒尔,你也别太生闫公的气了,他也是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