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费萨尔瞬间从惊惶无措中回过神来,慌忙跑向宫门外。
“喵!”
一道黑影掠过,躲在树上的季米亚跳下树杈,几个起落之间,也消失在石路尽头。
很快,费萨尔召回了正准备出宫的索维奇,并带到了拉美斯面前。
“王!”索维奇恭敬地弯腰行礼,身为祭司的他,是神最亲近的使者,面见法老王自是有免跪的权利。
“索维奇,快看看她!”
平素的冷静自持在拉美斯脸上裂开,点点有迹可循的害怕让索维奇惊诧地挑眉,他撩开衣袍,走到床边,拉美斯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躺在床上的少女面无血色,昏迷中依旧紧锁眉头,头部围裹的白布已经沁出了红色。
这只小蝴蝶惹怒了王吗?索维奇不禁皱眉。
“说,她怎么样了?”拉美斯动了动,阻隔索维奇大胆的视线,冷冷地说道。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索维奇,深邃中暗藏不悦。
像是没有感受到来自对面的恶意,索维奇镇定从容地挺了挺胸膛,缓缓说道:“王妃只是伤口裂开了,索维奇已经让洛米斯去拿药了,换了药之后,再好安静修养就没事了。”
“嗯。”深深地看了索维奇一眼,拉美斯的视线又落回到昏迷的人儿身上。
二人良久无话。
“王,索维奇大人,药取回来了。”洛米斯谦卑地跪下,生生咽下喉咙里的喘息,手中的药箱举过头顶。
“起来吧。”拉美斯抬手示意,转头又对索维奇吩咐道:“换药。”说完,就自动地在床边安放的木椅上坐下。
“是,王。”
洛维思手脚麻利地在床边趴下,索维奇优雅地坐在他身上,一点一点轻柔地解开少女头上的纱布。
脑袋上的头发已经被剃的干净,一个碗大的刀疤赫然暴露在空气中,沿着发际线蔓延到前额。
因为外力崩开,已经结痂的伤口变得血肉模糊,新长出来的粉嫩白肉又夹杂着状似腐烂的黑色膏体,看起来十分可怖。
“伊姆贺特普神吗?”回廊转角处走出一位华服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玛特妮斐鲁丽消失的背影,低声呢喃。
“索维奇大人,您再看什么?”随行的侍女娇声问道。
“看到一只起死回生的蝴蝶,迷人的翅膀令我心醉神往,如痴如迷……”
天空被地面蒸腾的热浪模糊,太阳似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空气的闷热让人喘不上气,偶尔飘来的风都带着火,卷起的黄沙滚滚,织成一张恶毒的网,扑打过往的人。
彼时回廊尽头的匆匆一瞥,谁知道会与之发生正面交锋。
不过也是了,在人家地盘儿上见不到面才是诡谈呢!
自视为天神的拉美西斯二世在众人面前永远都是俯瞰众生的冷漠孤傲。
英俊挺拔的完美身材是力量的象征,泛着黑玉般光泽的卷发是蒙神的昭示,漆黑无垠的星眸如尼罗河般沉静。
但又时刻酝酿着风暴,一举手一投足都牵动着众人的心跳……可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尽管如此,我对他却没有多余的情感。毕竟好看的女人都带毒,这话放在男人身上同样适用。
负手而立的拉美斯同样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从容不迫的玛特妮斐鲁丽,不过是昏迷了两天,前后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
“王。”我低下头,避开对方打量的目光,状似虚弱地晃了晃。
“王妃怎么出来了?”拉美斯转过头望向费萨尔,对我的举动视而不见,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问。
“请王念我大病初愈,不要责怪费萨尔……”我假装虚弱地看了拉美斯一眼。
“都说生病的时候最想家,这几日我心情低迷困顿,每夜都梦到赫梯,听说这花园与赫梯相像,才会命令费萨尔随我出来走走……”
我确实是想家了,想念乌利尔杂货铺,想念枫泾,想念铃子,就连欧阳萌心里的萧文,以及想念置欧阳萌于死地的裴青榆……
这么想着,顿时眼眶一红却又死死咬牙不让眼泪溃堤。
只见拉美斯眼中的疑惑更甚,复杂盘绕。
我心里也清楚,这身体的主人不是话多的人。
从赫梯嫁过来也是不愿意的,所以从来都不屑于搭理拉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