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的女人也有这样努力装出英勇无畏的例子,因为他是军人,他崇尚有骨气的人。
所以,玛特妮斐鲁丽也是如此。
在他真正地说出了肯定的话,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所有的伪装都会不攻自破,散碎一地……
“是啊!玛特妮斐鲁丽,你可以用你的性命,去换外面那些奴隶的富贵一生!”
他,埃及的王,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希望王会遵守诺言,阿蒙神会见证王的一切!”
说完,我淡淡一笑,转身撞在了身后的神柱上。
准确而狠厉地将即将愈合的伤口撞了个血肉模糊。
铺天盖地的刺痛感觉流遍四肢百骸,我还来不及看到拉美斯脸上的表情,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呈自由落体的姿势缓缓倒下……
此时,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白光。
那是比脑袋上的疼痛更加剧烈的灵魂抽离之苦。
不,我没有伤害自己的灵魂,撞神柱的力气我是计算好了,只会让伤口崩开,只会让伤口崩开……
“玛特妮!”拉美斯抱着怀中血染脸颊的人儿,声嘶力竭地大喊。
“索维奇!索维奇!”立马意识到她需要急救的拉美斯抱起昏迷的人就往神庙里面跑去,慌乱无措得像是弄丢了心爱之物的孩童……
他刚刚只是说的气话,他只是想要证明这个女人不会死的,他说要她性命的话都不是当真的,他后悔了!
拉美斯地心里害怕极了。
他知道生命的脆弱,也亲眼见过无数战士的死亡。
却唯独这一次,他不敢,他不敢面对她的死亡。
他以阿蒙神的名义起誓,只要玛特妮斐鲁丽能够醒来,她要叫玛特妮也好,她要救赎那些奴隶也好,他都没有意见,他都可以答应!
只要她能够醒过来!
“王,王妃的伤口又裂开了,再加上她这些天劳累忧心,吃食也有短缺,怕是……”
索维奇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伤口的崩裂程度,小小的私心让他撒了谎。
他想要帮这个重生的蝴蝶。
蝴蝶应该飞舞在花园,更何况是一只敢与王作对,不怕死的蝴蝶……
晌午的太阳有种毒辣的热情,神庙前的奴隶们却不敢懈怠,谁都不敢在王的眼皮子底下找死。
而神庙里面倒是寂静得像是在玩假人挑战。
拉美斯高高在上地坐在镶满各色宝石的王座上,而索维奇和洛米斯都候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隔着好几堵墙。
于是,偌大一个神殿,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作孽!
拉美斯居高临下地看着阳光下处变不惊的美人儿,他不仅在心里问自己:这女人到底是又多么不待见自己?
他在王宫里等着她忍受不了苦难折磨,忍受不了与肮脏低贱的奴隶们共处,忍受不了褪下王妃光环之后的无措与慌张……
他在等她求饶。
可是没有想到,他等来的确实这个女人和奴隶打成一片,不顾自身伤势救助这些奴隶的消息。
她不是赫梯的公主吗?
她高傲地连自己都不屑相与,竟然愿意与这些奴隶们和颜悦色。
她还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真心地笑过……
这么想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在他的胸口燃烧了起来。
拉美斯一步一步顺着阶梯走下来,走到大殿中央跪坐着的女人面前。
那一身洁白如美玉的无暇肌肤,经过连续的烈日蒸灼,已经变成了蜂蜜的颜色。
圆月般的脸蛋也消瘦了许多,原本适宜的下巴曲线,此时已经变得又尖又细,十分惹人心疼。
拉美斯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王,玛特妮身上脏,怕是会脏了王的手。”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上来的时候,我抢先别开了脸去。
拉美斯懊恼又挫败地捏紧了拳头,肌肉与骨头咯吱咯吱的发出声响来,想必是在盛怒之中。
但我并不后悔。
我只是替欧阳萌来对拉美斯进行赎罪补偿的,这也并不代表我要卖身求荣。
做人要有最起码的底线。
“玛特妮斐鲁丽!”
意料之中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