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静静的站在洞口。
忽然,他抬起头向洞穴上方看了过去。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但碍于周围的光线太暗,于是便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真元涌动之下,那团悬浮在半空中的荧荧绿光顿时飞到了洞穴中央,紧接着便越来越亮。
随后,那团光球更是直接由绿变白,不断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散发强烈光芒的光球就宛如夏日的太阳一般,瞬间就把这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了个透亮。
霎时灯火如昼,纤毫毕现。
有了光源后,陈曦便托着赵桂芬直接走进了洞里。
而这时,他才重新抬头看向了洞穴上方。
洞穴上空竟然挂着三个人!
只见在那洞穴中央,离地约莫有三米多高的地方,一根木头横梁正搭在洞穴两头的墙壁上。
而在这根横梁上,则依次挂着三个身着大红喜袍的人。
三人垂着头,脸面朝下。
他们鬓发凌乱,长长的头发自然垂下,把他们的面孔给遮住了,因此也让人没法分辨他们究竟是男是女,甚至搞不清楚他们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他们就那么耸搭着脑袋被挂在横梁上,造型倒是跟冬天挂在阳台外面的腊肉有些像,一条又一条的,排列的很整齐……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人的双脚除了被粗绳拴住外,他们的脚上竟然还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秤砣。
秤砣由一根细绳子拴着,就那么吊在他们的脚上,自然垂向地面。
而在秤砣的下方,则放着一个盛满了清水的木盆。
另外,在木盆的四围,则还有三个小香炉,正呈三足鼎立之势把那水盆给围在中间。
每个小香炉上都各自插了一支红色的香烛。
香烛已经点燃了,一阵微风袭来,那烛火便随着微风不断跳动了起来……
废弃煤矿的最深处,竟然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当真有些骇人听闻。
陈曦默默的打量了一下这洞穴里的布置后,便将赵桂芬放到了洞外的人行道上,自己则朝着洞穴深处缓缓走了过去。
横梁为木,秤砣为金,清水为水,火烛为火,四面八方则为土。
既然是五行俱在的布置,那么就可以算算时间了。
今年是戊戌年,二月是甲寅月,初八是丙戌日。
戊戌为阳,甲寅为阳,丙戌为阳。
阳年阳月阳日。
等到天一亮,到了午时三刻的时候,也就是传说中的至阳之时了。
明明是至阳的一天,陈曦却在这阴森的废弃矿洞里发现了这等至阴至邪的布置……
这就有点意思了。
陈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洞穴深处走了进去。
而这时,那个一直盘膝坐在地上的人听到他的脚步后,便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的,这洞里有一个人。
那人正盘膝坐在三个红衣人下方的蒲团上。
他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袍服,面容冷峻,头顶则盘着一团发髻,这幅打扮倒有些像是道观里的道士。
陈曦点亮洞穴的时候他都没有睁眼。
直到陈曦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入洞穴之后,那人才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睁眼后,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团悬浮在洞穴上空的光球,随后才看着陈曦问道:“道友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闻言,陈曦却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方士?”
“不,我是术士。”
“术士?”
见陈曦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那人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才略显好奇的反问道:“你不知道术士?”
“确实不知,不知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方士、术士,方术之士矣……自秦始皇坑杀方士之后,西汉又兴起阴阳灾异之说,因为理念的不同,方术之士也因此彻底分为方士和术士两派,我就是术士这一脉的传人。”
“方士?术士?”
陈曦琢磨了一下后,这才又问道:“两者有何不同呢?”
然而,当那人听到陈曦的问题后,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得,不禁摇头失笑道:“若是从本源上来讲,两者其实并无差别。现在之所以会分出方士、术士这两种不同的派别,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伪君子非要扯什么正邪之分罢了……”
何为正?何为邪?
方士行正,术士趋邪。
这就是方士和术士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