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已然扒开他的头,捧着他鼻青脸肿的脸,眼神轻颤,“贺悠。”
玉砚此刻也认了出来,惊讶地捂着嘴。
他避开沈娴的视线,拼命躲开挣扎,道:“你真的认错人了贺悠可是堂堂一街纨绔,怎么可能会是条丧家之犬呢他怎么可能会变成我这样的丧家之犬呢!”
沈娴突然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他犹在喃喃,“我不是贺悠,我不是贺悠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沈娴捧着他满头乱,低声安慰道:“我是沈娴,别怕,别怕。”
贺悠浑身一震。
他故作坚强了很久,最终却还是在沈娴的怀抱里一点点地软了下来。
他低着头,紧紧抱着沈娴的手臂,喉间出滚动的哽咽,“你是沈娴沈娴,怎么办,我好难过我奶奶死了他们说,我奶奶是被我气死的”
贺悠在年纪上比沈娴小一点,这么久以来沈娴不仅把他当朋友,还拿他当弟弟。
他待沈娴真心至诚,沈娴便待他也真心至诚。
而今贺悠落得这副形容,伏在她怀里隐忍哽咽,沈娴心里很不好受。
沈娴扶他道:“起来,跟我回去。”
贺悠摇头道:“我回不去了,我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回将军府。”
好在街上无人识得这番模样的贺悠,沈娴拿了面巾挡在脸上,自也无人识得她。
她把伤痕累累的贺悠送上了马车,一路回将军府里去。
一进门,沈娴便吩咐管家,一边准备热水,一边去请大夫。
管家没想到,沈娴回来还在路边捡了个人回来。他暂时也没看出来是谁,只好听从吩咐匆匆去准备了。
府里空出一间院子来给贺悠洗漱,并处理伤势。
府中并没有适合他穿的衣物。
沈娴便对管家道:“去把主院里将军的衣服拿一套来,暂且给他换上。”
管家:“这”
“快去,还有,任何人都不得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否则家法处置。”
等贺悠洗干净了,换上干净的衣物以后,管家待看清了他的面目,顿时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