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村民出城来也好,进了那村子便只管安心给村民治病,不用去想其他。也暂时不用回到院里见到苏折。
有些话问不出口,却一天一天累积堆压在她心里,那种感觉一点也不轻松。甚至让她有点喘不上气。
顿了顿沈娴又问:“平时村子里用水是在哪里取水?”
村民道:“湾头那边,有一条从襄河分离出来的小河,是绕着这个坡流进村子里的。平日里村民都用那河里的水。”
果然如此。
几人慢吞吞地走过田湾,沈娴双脚全是泥,只觉双脚像被钳进水泥中一样,每一抬脚就又沉又重。
湾头有一个坡,只有一条小路绕着坡脚蜿蜒过去。
站在坡这头,隐约可听见小河淌水的声音。
这条小河从襄河主河道分离出来,没有经过城外漂浮着大量死老鼠的闸门,河水污染得没有那么严重,却也无法彻底消除对人体的损害。
村民绕着坡走在前面带路,沈娴又详细了解了一下村子里的疫情。
村民的情况还不是非常严重,暂没有出现全身青紫溃烂的情况,也没有吐血不止,多是高烧、咳喘,因病疫而死的是村子里年老体衰的一些村民。
村民一边走一边描述,丝毫没注意到山坡上湿黏的泥土因承受不住水分饱和的重量,而渐渐裂开了一条缝。
缝隙越开越大,仅有的细微的声音都被旁边小河的流水声给淹没。
随着越来越靠近小河,水声渐响,村民说话的声音也抬高了几个调。
正当几人还没走完坡脚的这条泥泞小路,突然头顶有淡淡的阴影笼罩下来。
沈娴抬头去看,见那灰褐色的泥土正如浪潮一般,铺天盖地从上往下兜头席卷而来。
身后亲兵惊惶叫道:“公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