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纸是包不住火的,瞒得住她一时,也瞒不住她一世。他始终也怕,会给她留下一生的遗憾。
许是门外的天光太过刺眼,让沈娴感到刺眼晕眩,整个人都被留在了短暂的空白里。
手里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了地上,被风翻开的那一页上,还留有苏折的批注,字字清晰,如他人一般隽美。
她一点点回过神来,缓缓弯身把书拾拣起来,头重脚轻,耳中有些嗡鸣,脑子却在此时无比清醒。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这是皇帝动她不成,所以要拿苏折开刀了。
皇帝是要赶尽杀绝,打算除掉她身边的人,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再站在她这一边。
她早有不详的预感,这次苏折在皇帝的刀口底下把她救出来,皇帝又岂会善罢甘休放过他。
可是她太相信苏折,也太相信侥幸。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要对他下手,就是再侥幸也逃不过。
那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沈娴虽没去过,但是秦如凉去过。他回来的时候是番什么光景呢,伤痕累累淤痕遍布!
沈娴几乎不敢想,苏折进去那个地方以后,出来时又是个什么光景。亦或者,他还有机会再出来吗?
沈娴呼出的白气,像迷雾一样团团把她罩住。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拧紧秦如凉衣角的手,终还是一点点松开了。她应该怎么办?
只是还没来得及挪动步子,秦如凉便稳稳当当地挡在了门框里,让她出去不得。
沈娴抬头,看见他高高大大,背着光,有些不清晰。
沈娴问:“你干什么?”
秦如凉道:“今日你且在院里,哪里也不要去。我会守着你。”
沈娴挑高了语声道:“你要禁我的足?”
玉砚见了着急,道:“公主,就听驸马爷的吧,这个时候出去一定会”
话没说完,沈娴低沉道:“住口。”
玉砚一慑,沈娴从来没这样喝过她,剩下的话自觉地堵在了喉咙里。
秦如凉蹙眉道:“这个时候你不能去。眼下他已经搭进去了,你若不管不顾地跑去,只会莽撞地把自己也搭进去,说不定还会害他更深。这个时候,他也一定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