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道她是承受不住失子之痛,疯了。
可是苏折知道,她的装疯扮傻之下,隐藏着一颗如何执着清醒而又满含伤痛的心。
苏折抬手拿起那壶合卺酒,斟好两杯,道:“做再坏一点的打算,即便你与他行了夫妻对拜之礼,只要没喝这交杯酒,没过这洞房夜,就不算彻底礼成。你仍旧是我的女人。”
沈娴无言。明明有话要问,可是她在害怕。
苏折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又低沉道:“阿娴,往后小腿,姓苏名羡,他堂堂正正叫苏羡。”
沈娴心里一滞,终于喘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他,还在吗?”
苏折放下合卺酒壶,转过身,细长的眼梢里夹杂着若有若无淡淡的红润水色,道:“你愿意信我,我便要倾尽全力。他当然还在。”
沈娴仰着头,明明在太和宫时眼泪都流干了,眼下她却突然有好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她道:“那日我回宫时,抱着他,他浑身冰凉,小脸青,还、还七窍流血我以为,我以为他真的”
沈娴抬手捂着眼,又道:“苏折,你可别1148471591o54o62骗我,你千万别骗我。小腿他,真的还活着吗?我只记得怎么也捂不暖他的身体,我抱了他两天两夜,他也没睁眼看看我。”
沈娴咬咬牙,声音里满是哀痛,“其实,在我抱上他的那一刻,我就摸到,他已经没有脉象了”
苏折道:“小腿是中了剧毒,不过我延长了毒的时间,期间会造成七窍流血的假死症状。”他走到沈娴身前来,拿下她覆在眼上的手,轻细道,“万幸的是,你在宫里配合得极好,及时把小腿送出了宫外,我才能救他生还。”
“可我听说,秦如凉把他带走以后,宫里的人亲眼看见他装棺入殓的”
“用点障眼法就蒙混过去了。”苏折对她说,“阿娴,你听着,小腿还活着。”
沈娴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情,好像走到绝境了,转而又现柳暗花明。她抓着苏折的手,焦急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他还流血吗?他脸色有没有好一点?”
问着问着,沈娴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在哪里?身上还冷不冷?苏折,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