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诧异道:“前辈知道假死药的事?”
老者道:“前辈不敢当,老夫又怎会不知呢,那药曾是老夫与苏相花了好些日夜钻研出来的。他需得用那药救孩子的命,老夫丝毫不敢马虎。”
“原来如此。”
随后老者给苏羡开了一副调理的方子,自是比宫里太医以及沈娴的方子都要高明。
沈娴看着方子,沉吟道:“前辈医术高明,又身体健朗,不知可有意愿重回太医院做太医令?”
老者婉拒道:“谢皇上一片好意,可惜老夫老了,恐无法胜任。”
吃了几口茶,沈娴旋即带着苏羡准备离开。只刚走了几步,听得身后老者一声叹,蓦然开口道:“苏相,曾是老夫的得意弟子,他天赋极高,聪慧过人。”
沈娴霎时凝住了脚步。
老者问:“皇上知道他曾病重的事么?”
许久,沈娴哑然开口:“朕不知。”
“也是,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最不想的就是叫皇上现他有恙。故而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继续做完手里的最后一件事。”老者唏嘘道,“这是大楚的福气,也是他的悲哀。”
烛光在沈娴的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她低垂的目光沉而悲伤。
老者道:“他劳碌多年,大约早年时候留了不少后患,导致后来一身沉疴,牵一而动全身。老夫曾劝他好生调养,兴许还多几年活头。可是他呢,丝毫没当一回事。”
沈娴牵着苏羡的手,没有太用力。可袖中的另一只手,紧紧掐着掌心。
老者有些伤感,又道:“他病情恶化了,可能是头部旧伤复,也有可能是五脏六腑异常,反正能让他病情恶化的原因多得是。他晓得自己活不了多少时候了,何以不疯狂挥霍。年轻人啊,就是固执得可怕。等活到老夫这个岁数的时候,约莫一切都活明白了。”
“故人已逝,可生者还在。”老者看着沈娴和苏羡的背影,“皇上应努力守护好他用尽生命和力气才保护来的东西,这大楚的江山,大皇子,还有皇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