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涛安静地坐在别墅外的草地中,一如既往地收拾了一下草坪,斟上一杯茶。
太阳升起,落下。徐阳逸并没有出来。
他并不奇怪,就算是他,在两年前,已经没见过徐师。对方给他留下一篇功法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是790年的午夜十二点,他忽然得到召唤,而徐阳逸只是给了他三页纸,随后一句:“这三年内,用心观看。”就再也没有开过地下室的门。
这是他的第七百三十杯茶。两年多的每一天都没有间断。
“徐师……在做什么呢……”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看着别墅。在草坪上泡茶,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从那天之后,别墅中,一股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灵气,越来越强!仿佛是积累了整整十年,终于找到了缺口一般,在整栋别墅中凝聚。
他无法靠近。
那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威压,虽然和他熟悉的徐师灵气差不多,但是,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修为越来越高,眼界也越来越高,他很清楚,这种灵气,就算三大国师,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不……恐怕全大陆的国师,加起来都不行!
已经超越了一种界限,去到了难以想象的境界!
两年,每一天,气息越来越强。而这几天……甚至天上,乌云都弥漫不散。
“呼……”与此同时,地下室中,徐阳逸静静睁开了眼睛。
他的气质,和刚来到的时候有些改变了,变得更加沉静,孤寂。仿佛插在剑鞘里的利剑,不拔出来则已,一旦拔出,必定见血。
而他身体周围,一道道宛若实质的灵气,围绕在他身边。而此刻的他……是悬浮于半空!
不是借助计都罗睺剑!不是借助任何法器!而是实实在在地悬浮!超脱地心引力!
身体上,每一个大穴位都闪着耀眼的白光,金色符箓游走全身,心中,一股呼啸,比任何时候都猛烈!
“是时候了……”他抬起眼,眼中划过一丝和年纪不符的沧桑,嘴角终于绽放出一个笑容:“就是这几天了……”
“十年……计都罗睺剑和身体的呼应,虚灵仙体的大致熟悉,这就耗费了五年,随后……”他目光悠然抬起,看着四周的墙壁,微微一笑,伸出一指。
“天启……第一蚀!”
“轰!”周围的墙壁,应声而倒!但是,上面每一块砖石,全部都浮空,如同他一样,脱离地心引力悬浮!
他控制了威力,这一式,他见过完整版,一旦全力用出,鬼车鸟停占星台!恐怕这里立刻会成为风暴的中心!
灵力的风暴!舆论的风暴!自然异象的中心!
“蚀血!”
国师满脸冷汗,咬牙死撑。他的衣袂,胡须都在往后乱飞。当风暴终于平息,他仿佛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那样,深呼吸了几口,眼中带着极度的敬畏,同时带着更多的羡慕,死死盯着那根燃尽的香。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足足过了十分钟,一个苍老的声音才响起:“呈上。”
“仙师。”老者此刻完全没有刚才镇定自若的模样,而是虔诚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您说的没错,确实,有一位极其疑似上界仙师的修士,降临在了上陈国。如何处置,还请仙师示下。”
“处置?”苍老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你们处置不了他……他处置你们还差不多……”
“能到‘里面’的人,哪一个不是惊世妖孽?或者混世魔王?就凭你们也想处置对方?”
国师不敢抬头。
“多少年了……本座降临至此……已经多少年了……”沉默了数分钟,苍老的声音仿佛带上了一抹掩饰得极好的激动:“此界……莫名和‘里面’失去联系……有多少人还记得本座?”
“拓跋真人……流火真人……清月真人……晚辈让你们失望了……现在……终于有回归‘里面’的机会……这位道友既然能来,就一定有回去的路!就算回不去……我等两者联手,机会也多出数分!”
“此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挣脱三位半步元婴真人的掌控,‘界锚’脱钩,‘星位’遗失……简直不可思议……”
“真人?”国师目光一亮,小心地问道。
没有回答,意料之中。过了几分钟,声音笑了起来:“真人么……”
“对于你们,那就是神话……”
“是……”国师额头触地,恭敬地问:“那么……这位徐师?”
“先看看。”声音平静了下来,淡然道:“本座并未感觉到筑基降临……若是练气……那便毫无作用。”
“别去阻拦他,也别去骚扰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吧……”
又过了几分钟,国师这才抬起头来,对于对方这种夹杂着些许古文的现代文,他已经习以为常。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燃尽的香,拿起了手机:“崔师?是我,祖怀恩……”
开云历,783年,上陈国十大灵气企业,李家,水家,两大灵师为争夺老君山归属,划战场于老君山顶。一方,为名震上陈国的十二大高阶修士之一,子鼠。另一方,却是按照履历只是初级灵师的田国涛。
就在人人都认为这是一面倒的战斗之时,初级灵师田国涛,竟然以初期的评定,和十二高阶灵师之一的子鼠拼得不相上下!最终,两人双双无力再战,平手收场!
然而,这本来应该是震惊上陈国的一件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当事人李家和水家,都仿佛忘记了这件事。一个月以后,水家不知道在谁的示意下,划出了这块地。
“嗡……”直升机再次降落a-31中心地带,田国涛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但是这种疲惫中,却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热诚。
他静静地走到别墅之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足足十秒。
平手!
他,和一位高阶灵师!
他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子鼠面具下难以置信的眼睛,周围观众席上。李老爷子拄着拐杖,手都迸出了青筋,愕然看着自己。周围李家一个个不看好自己的人——实际上全场都没有看好他的人,此刻全部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目光聚焦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