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惟泰闻言大喜,连忙道:“自该如此,自该如此。”
他已经把巡抚衙门修葺一新,正是献功的好时候怎么会错过。
“不如下官来引抚台大人去往衙门吧?”
“也好。”
张肯堂淡淡道。
袁惟泰这便半弓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张肯堂也不做作背负双手迈步走在了前面。
袁惟泰站位的时候很讲究,就落在张肯堂半个身位后。
这样既不会显得颠倒了尊卑关系,也便于向巡抚大人引路。
至于一干随从自然该清道的清道该殿后的殿后,前呼后拥好不壮哉。
二人在随从的簇拥下出水城一路向城中走去。
袁惟泰一边引路一边热情的向张肯堂介绍着登州的风土人情。
其实袁惟泰赴任的时间也不长,也就比张肯堂早来了几个月。
但他介绍起登州的历史风土直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一般。
张肯堂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对袁惟泰生出了几分好感。
巡抚衙门在登州城正中稍稍偏北的位置,最好的地段。
只是因为此前一直闲置稍显得有些冷清。
见大队人马走来,值守在巡抚衙门大门前的府库兵吓了一跳,连忙挺起胸脯直起腰来。
袁惟泰与张肯堂走至近前,那几名兵卒赶忙跪倒在地叩头道:“拜见知府大人。”
袁惟泰斥责道:“放肆,巡抚张大人在此,尔等为何不拜!”
那几名兵卒心中委屈,心道我们也不认识巡抚大人啊。不过还是冲着张肯堂补行了礼。
张肯堂显然心情不错,轻抬了抬手道:“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
随着第一批福船、广船顺利抵达登州,整个登州水城都开始忙碌起来。
在知府袁惟泰的指挥下,水城闸门被打开,十几艘战船相继驶入水城停泊。
据他们说,接下来还有几十艘大型海船陆续驶来,加在一起的话如今的登州水师已经有了当年小一半的规模。
对此袁惟泰十分欣喜。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知府,却是盯着登莱巡抚这个位置想要往上爬的。
登莱巡抚的权力越大,对袁惟泰的吸引力便越大,他往上爬的拼劲便越足。
当然,袁惟泰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至少在新任巡抚在任的这些日子里,袁惟泰会表现的极为恭顺,尽到下属的本分。
如今巡抚衙门已经整饬一新,就连桌椅案几也都换了全新的。
袁惟泰甚至自掏腰包购置了一座假山,放在了巡抚衙门的小花园里以作装饰。
在他看来没有文人不好雅意,这么做是怎么也不会出错的。
这一切准备妥当后,袁惟泰长松了一口气。
就在袁惟泰好不容易返回知府衙门能够坐下来喝一杯茶的时候,突然管家来报说新任登莱巡抚已经到了。
袁惟泰一口将热茶喷了出来,呛得鼻涕眼泪齐流,高大伟岸的形象瞬间崩塌。
管家连忙递来一张方巾,袁惟泰接过囫囵擦了擦,也顾不得抱怨,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早不与本官说。”
“老爷,巡抚大人也是刚刚到的,如今就在水城中。”
原来走的是水路,怪不得这么快!
袁惟泰心中暗叹一声,连忙起身振了振袍服,催步朝外赶去。
走海路哪里都好,就是不能提前预料到巡抚大人的座船什么时候会抵达。
如今巡抚大人已经进到水城,袁惟泰却没有及时迎接,难保不会被巡抚大人记恨,认为他有意怠慢。
袁惟泰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现在就飞到水城去。
原本袁惟泰是想带着登州上下所有官员一起去的,但因为时间紧急,袁惟泰暂时顾不得这些下属了,只身前往水城。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下属就让他们慢行一步吧!
袁惟泰匆匆赶至,张肯堂已经吃上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