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打!”
皇帝陛下说不要打死人,刘传宗自然不会违背圣意。
可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些犯官,至少也要把他们打一个半死不活。
“奸佞莫要猖狂,你便是打死了我,还会有后来人继续劝谏圣上,你们休想蒙蔽圣听!”
如今只剩下刘道也一个人痛骂了。
对此?刘传宗自然极为不爽。
这些文官一个个自诩清正刚直,仿佛全天下只有他们是好人。
实际上这些人肚子里满满的男盗女娼,着实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咱家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留着些力气继续给皇爷写奏疏才是啊。”
面对刘传宗阴阳怪气的挑衅,刘道也猛然抬起头,啐出一口带着血沫子的浓痰。
“阉狗,你不得好死!刘谨魏忠贤就是你的下场!”
刘传宗的神色突然一变。
刘谨和魏忠贤都是大明朝曾权倾一时的大太监。只是这两个人的下场都不怎么样,一个被正德帝凌迟处死,一个被崇祯帝下旨赐死。
刘道也把刘传宗比作刘谨、魏忠贤,刘传宗如何能不气。
哼,你咒咱家不得好死,咱家便咒你生不如死。
刘传宗冲马利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
刘公公不叫打死人,却可以打残人啊。
打伤与打残,这其中恐怕就是施刑时的位置、力道的一些变化。
反正这些文官都不是好东西,便是打残了也没啥。
马利走到刘道也身边,冲身旁的锦衣卫校尉低声耳语了一番。
那锦衣卫校尉轻点了点头,将刑棍往下偏了偏,继而用力砸去。
“啊!”
粗重的刑棍狠狠的砸在了刘道也的左大腿上,原本一直在痛骂厂卫的刘道也骂声戛然而止,继而发出一声惨呼。
这喊声实在太过惨厉就连行刑的锦衣卫都有些不忍,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毫无疑问,刚刚那一棍子打折了刘道也的大腿骨,那锦衣卫校尉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过这丝不忍稍纵即逝,他还是要继续行刑。
左顺门哭谏的文官见锦衣卫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瞬间就明白了。
皇帝已经被他们谏的哑口无言,只能选择廷杖来泄愤。
他们虽然会挨上一顿打,但却会因此青史留名。
这波不亏!
“诸位同僚,我们今日哭谏左顺门,已经尽到人臣之本分。可惜陛下被奸佞蒙蔽,要杖责忠良。呜呼哀哉,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们今天便要血溅午门,为天地正道!”
兵科给事中刘道也振臂高呼道:“谏君父,取正道!”
一众文官也纷纷高呼道:“谏君父,取正道!”
这些参与左顺门哭谏的文官都是五品以下的,平日里在各自衙门里基本上都属于被驱驰的那一类人,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可在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化身为大明朝最英武的那一类人,比他们的上峰更敢于拂逆鳞,谏君父。
即便因此而身死命陨也在所不惜!
“带走!”
锦衣卫千户马利大手一挥道:“带去午门行刑!”
“厂卫鹰犬不得好死!”
“都是汝辈奸佞小人蛊惑圣上,苍天有眼不会放过你们的。”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邪不压正,邪不压正呐,看你们还能猖狂到几时!”
马利冷哼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锦衣卫不像文官,他们只需要直接对皇帝负责。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锦衣卫与文官阶层就是天然对立的。
锦衣卫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文官,替皇帝背黑锅。
反正他们也背了两百多年了,不介意再多背这一次。
这些文官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跟他们打嘴炮占不到便宜。
反正一会就要把他们拖翻在地廷杖,马利就不信到时他们还能喊的出来。
一百多余官员被锦衣卫压着来到午门准备处刑。
监刑的便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太监刘传宗。
作为当今圣上还在东宫时就伺候在身边的老人,刘传宗明白天子就是他的一切。所以朝堂内外你来我往,他只认准一点,那就是效忠天子。
如今这些文官竟然以下犯上,跑到左顺门哭谏,给天子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