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汉军八旗和蒙八旗是仅次于满八旗的精锐,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动用。
打吧,打吧,只要能够拿下临清,这些绿营兵便是全部死光了勒克德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陛下,城头危险,还请陛下移驾行宫。”
见朱慈烺要去往城头,高杰连忙劝阻道。
如今清军已经突破了棱堡、战壕的第一道防线,临清城便是最前线。
哪有让天子亲临前线的道理?
朱慈烺却是摆了摆手道:“朕意已决,定要登上城头亲自为将士们擂鼓助威,高卿便不要再劝朕了。”
“这臣遵旨。”
高杰十分不情愿的抱拳领命。
虽说临清城高大坚固,站在城头被流矢铅弹所伤的可能性很小,但毕竟还是有这种肯能的啊。
万一天子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他岂不是成了大明朝的千古罪人了?
要知道当今天子刚刚十六岁,还没有册立皇后更是无嗣,若是真的有了意外,那帝位该由谁来继承?
各路藩王怕是要争个头破血流吧?
高杰猛的摇了摇脑袋,在心中呸了一声。
他怎么就不能盼点好的?陛下乃是天子,有上天庇佑,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朱慈烺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经由马道登上临清城头。
高杰和他的亲兵跟在稍后的位置。
朱慈烺站在城头俯瞰,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由得感慨道:“这些绿营兵本都是大明官兵,奈何一朝从虏便步步错了下去。”
高杰抱拳道:“陛下,这些二鞑子比真虏还要可恶。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明明都是汉人,却要上杆子去舔鞑子的腚眼子,真是给汉人丢人!”
朱慈烺深吸了一口气道:“高卿,准备放炮吧!”
原来朱慈烺御驾亲临临清州时还带来几门十二磅炮。
这种新式佛郎机威力不比红夷大炮差,射速却更快,也更容易装填。
朱慈烺一直压着不让高杰擅用,为的就是等这个时刻。
高杰闻言大喜。他早就听说这佛郎机炮威力无穷,今日便用这些绿营二鞑子试炮!
清军面前瞬间燃起了一条火龙,伴着声声炸响,场面十分惨烈。
所有冲锋的清军绿营兵瞬间愣住,他们此先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连他们身后的军法队也没有再行催促。
远处的勒克德浑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他将拳头攥紧,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石廷柱则皱着眉,闷声不发一言。
明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种了?竟然悍不畏死,不惜放火烧死自己来阻挡清军的推进。
“贝勒爷,奴才认为这火势不会持续太久。等到火势小一些就可以叫大军填平壕沟了。”
勒克德浑长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嗯,先等一等吧。”
虽然两座棱堡间这段壕沟并不算长,但还是能够同时容纳上百人通行的。
在攻打这段壕沟时清军尤其是绿营兵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勒克德浑不希望再去攻打其他壕沟重来一次了。
所以他决定等。
桐油总有烧尽的那一天,清军突破这一防线只是时间问题。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火势终于小了许多。
清军由绿营军开道,先将壕沟填平,进而大举推进。
可当他们的先锋军越过壕沟时却发现他们面前还有一条差不多宽的壕沟,这壕沟之前同样修筑了一堵胸墙。
很显然壕沟是不可能临时挖掘出来的,胸墙也不可能临时修筑的起来。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明军在一开始就想好的!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绝望。
他们实在不想再重复一次冲击,可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海螺号再次想起,如同催命音符一般。
绿营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握着虎牙刀,把身子躬成虾米状,闷头向前狂奔。
回应他们的是一枚枚“泥丸”。
这玩意似乎都带上了明军士兵的怒意,爆炸时的威力都似增添了几分。
每向前推进一步绿营兵就需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