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锁上大门的也无济于事。
大西军士兵粗暴的踹开了大门破门而入。
看到妇孺抱在一起哭泣他们也不理睬,直接冲进屋子里搜查。
反应快些的,已经叫男人翻墙跑了。
跑不掉的就躲在了床下面。
可这如何能够瞒得过去,很快这些人便被从床底拽了出来。
他们被麻绳捆住双手粗暴的朝外赶去,妻子冲大西军的士兵拼命磕头请求放了自家男人。
但这些大西军士兵就好似木头人一般无动于衷,一点感情都没有。
开玩笑,若是放了这些壮丁,谁给他们去做苦力,谁给他们拉车搬辎重,谁给他们做替死鬼?
到了巷子口,这些壮丁被用麻绳串成一串驱赶着朝外走去,遇到不听话的便狠狠踹上一脚,总之是打服了打听话了为止。
孙二娃见一串串被串成蚂蚱一样的壮丁低垂着头朝牌坊这边走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是命苦的人呐,咋就遇到大西军这帮土匪了呢。
没办法,孙二娃不会多说什么。
在这乱世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一定要有人做出牺牲,那还是让别人来吧。
张安见抓的壮丁差不多了,大手一挥示意回营。
豹字营是由张安全权负责的,故而这些抓来的壮丁也肯定会分到豹字营中去。
按照张安的经验,一开始这些壮丁中会有想要逃跑的,这个阶段必须严加看守,抓到逃跑的壮丁必须予以严惩。
张安一般会在众人面前直接将逃跑的壮丁处死,脑袋砍下来挂在旗杆子上示众。
这便是告诫那些想跑的人,但凡被抓住就是这个下场。
这么来上个次,便不会再有人想跑了。
留在军中还有活命的希望,逃跑肯定是一个死字。如何抉择他们心里有数。
当然,有一些壮丁会过得不错。比如说张安留在身边的孙二娃。
这是张安当做私人使唤的,太重的脏活累活不太会让他干。但其他人就是当牛马用了,用到再也站不起来用到咽气为止。
谁让他们天生命贱呢。
在这乱世若想不被人杀就得去杀人,绝不能有一丝犹豫。
妈呀!
孙二娃差点惊呼出声。
他的第一反应是跑,可两条腿也不知怎的就是不听使唤。
这些大西军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就像索命的恶鬼。
孙二娃心里是崩溃的,下意识的眼一闭认命了。
过了没多久,他的双手便被麻绳绑好,拽着往前走去。
孙二娃十分清楚他这是被抓去做夫子了。
他睁开眼睛用余光一瞥,发现身边有很多同样被抓去的人。
只是突然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多大西军士兵出现在建昌?又为什么会抓这么多夫子?
难道说要打仗了?
孙二娃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真的要打仗,那被抓去的夫子肯定是九死一生啊。
壮丁、夫子说的好听些是辅兵,说的难听了就是可以被任意驱驰牺牲的牛马。
最脏最累的活都要他们干,遇到敌军冲在最前填壕做炮灰的也是他们。
战兵肯定是最珍贵的,至于辅兵死光了再抓一批就是。
建昌城里的百姓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纷纷跑回家去紧闭门窗。
街道上顿时变得冷清起来,就连地痞流氓都不见了踪迹。
“他妈妈毛,咱老子是瘟神还是怎的,这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一名大西军将领骂骂咧咧了几句,大手一挥道:“给老子搜,挨家挨户的搜。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男丁一概带走!”
大西军抓壮丁的方式近乎残暴,别管是不是家中独子,是不是唯一的壮劳力只要符合条件就一定会被抓走。
孙二娃眼睁睁的看着一众如狼似虎的大西军士兵四散开来前去抓人。
他眼珠子一转冲那将领笑道:“这位军爷,敢问怎么称呼?”
那将领扭过头来一看,见是一个被捆住双手的夫子发声直是一愣。
“问这么多作甚?”
孙二娃咽了口吐沫道:“小的会做饭,能干杂活,愿意为军爷效命。”
孙二娃的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既然肯定逃不走了那一定要争取一个相对好一些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