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谶镜内,那女子半闭着眼睛,像是有些许神志不清。林月脸上僵着笑,一手搭在那女子的肩膀上,道:“这皮肤果然顺滑,难怪向毅会对你如此着迷……”
此话一出,姜幼卿大概都知道了这两人的大致的利害关系。原本远远躲着他们的老鸨子等人瞧着呼喊再多也是徒劳,于是也逐渐安静了下来,看见姜幼卿和南荣隐对着一枚铜镜如此感兴趣,好奇心作祟,三步两步的靠近,也探头望向那玄谶镜。
镜子中,那女子躺靠在澡桶边上,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她脸上,而竹心距离又有点远,一时半会根本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
林月将那女子的一只手从水里捞出,竹心一看,身子不禁抖了起来,原来女子的那只手的所有指甲全都被拔了去,露出红白肉骨。
林月却一直看着,心情似乎越看越好起来,笑盈盈道:“你这种女人,不就是靠着这身皮囊么?我倒是要看看,如果没了这身皮囊,还有几个男人正眼瞧你。……哦对了,你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过会借我用一用,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将他送去还你,让你们母子在下面好好团聚。”
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说出这等狠话,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估计没人会相信,包括日夜服侍她的竹心都一时间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林月,浑身绷得紧紧的,一直在摇头。
毋庸置疑,林月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伪装到今日的她,欲要上演戏台子上那些狸猫换太子的狗血戏码。
林月半蹲而下,将手伸入水中,像是在抚摸着什么,道:“呵……他动了,姐姐你怎么如此不争气,屡次将你放入这温水之中,却还是迟迟产不出来。唉……看来得我亲自帮你了……”
话音刚落,她闲闲地走到妆案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剪刀,打量了半响,道:“你知不知道,我从前可是从不碰这些剪子、刀什么的。倘若……我不小心弄疼了你,你可不要生妹妹的气。当初姐姐待我不薄,我对姐姐也是打心底里欢喜的。”
她顿了顿,像似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忽然回头望着那女子,面目变得狰狞了起来:“可是明明是你!是你亲自把我送到秦向毅的身边!可你又为何还要与他纠缠不清!当初可是你让我嫁给他的!是你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我没有逼你!为何你现在处处逼着我?”
听到这姜幼卿又犯糊涂了,这女子看来和林月原本关系匪浅,还是她将林月送进秦府,听林月的意思是这女子却又返回头横刀夺爱?这属实有点不道德。
但不道德归不道德,将人伤成这样终究还有点过了。
不容姜幼卿多想,林月已经靠近那女子,用一条湿帕捂住她的鼻喉,竖起剪刀,猛然扎了下去,只听到一声闷哼,殷红的顷刻洒在林月的脸上,她直瞪着双眼,眨都不眨一下。
良久,她瘫软坐下。
看到此处,姜幼卿有感而发道:“估计扎下的那一刻,她后悔了,但终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南荣隐轻飘飘看了我一眼,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即便她真有后悔之意,也不是对今日之事后悔。过去事实已无法改变,她终究还是会这样。”
姜幼卿道:“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