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负责的是齐成,见状,齐成出列将证物呈上,高钦拿过来递给宣帝。
“父皇,经儿臣查实,这个梨花针筒造物精巧,出自突厥。毒针上的毒源乃是柔然之物,突厥的祖先曾是柔然的炼铁奴,造器的技艺精湛,里面的机关已经被儿臣取出来。”
他又将里面的机关呈上。
宣帝目光一紧,打量着这些东西:“继续说。”
齐成应了声是:“那些杀手虽然服毒自尽了,但是昨晚儿臣督促仵作到城外的义庄检查,发现他们的身上都有烙印,且所服之毒与毒针上的毒素别无二致。”
烙印,炼铁奴身上的烙印?
宣帝的眸色深沉不见底,种种迹象都指向颉利,只是苦于没有人证。
“在我京城玉兔谋害我朝帝君,突厥未免太过大胆!皇兄,臣弟这就带兵去把颉利捉来!”齐晟暴跳如雷,“这等忘恩负义之徒,尽用些卑鄙龌龊的手段!只要皇兄下令臣弟这就带兵踏平突厥!”
“皇叔且慢。”齐成拦住他,“侄儿还没说完,颉利王子不一定是幕后的主使。”
“成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味深长,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敌意揣测,齐成抿唇严肃道:“皇叔莫要开侄儿的玩笑,父皇,儿臣查到的这批杀手是冒充虎枪营的人潜伏到猎场里面的,这说明,朝中有人的手脚不干净!”
“虎枪营?”
就连初次听到的宣帝也很惊讶,虎枪营是朝廷专门舍得机构,负责的是皇上出行的安保工作,所以要求特别严格,由京畿司统领谢泽云亲自挑选,必须要身世绝对清白的京城子弟。如果虎枪营中不干净的话……
宣帝一阵后怕。
青蒿很认真的回道:“如果奴才在,奴才定会誓死守护世子的。”
杜晞晨讶异的看着他。
“世子好像忘了奴才的这条命是世子给的,世子的大恩,奴才不敢忘!奴才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奴才发誓,奴才这一辈子绝对不会伤害世子!”
他抬头与她对视,杜晞晨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坚定,但也看出了躲闪。他只说不会伤害,没有说不会背叛。
“好。”
她喉咙滚动,或许这已经是他尽力许下的誓言了。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是沉默,良久青蒿起身说道:“炭火不多了,奴才去取些木炭来。”
他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告辞出去,将自己置于风雪之中,脚踩在雪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去了柴房。回来的时候发现杜晞晨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睡着了。他把木炭放下,添了点火,然后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给杜晞晨盖上,无奈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想背叛世子,若不是肩上的担子过于沉重,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做一个小书童,跟着这样一个主子,开心快乐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杜晞晨感觉到有人靠近,但是她太累了,一天一夜精神高度集中之后,她的身体有点吃不消,实在睁不开眼睛。淡淡的茉莉花香笼罩在鼻尖,她似乎又嗅到了御花园中那一株开在繁花丛中的寂静小花,质朴,又孤高。
杜青山一夜没有回府,昨晚查了一夜,总算有点眉目,早上听闻宣帝醒了,又赶忙快马加鞭从城外回城进宫去了。杜晞晨做梦一直被人追杀,先是青蒿,后面又是齐逸,然后各个皇子王爷都要杀他,江童身受重伤还要拼命保护她,梦里她感动的哭了,不只是凄凉还是悲壮。
“江大哥!”
醒来的时候天才刚亮,她出了一身汗,粘糊糊的。青蒿正在用酒给江童擦手背,杜晞晨睁开眼睛愣怔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在做梦,不由得长呼一口气,梦境太过真实,睡一觉反而更累了。
她起来摸摸江童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不由得喜道:“让张太医再过来瞧瞧吧。”
青蒿打了个哈欠,应了声是。他一脸疲惫,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张太医就住在隔壁,熬了一晚上精力也有点不济。
“张太医你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