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踢腿就是伸胳膊,一会儿抱着洪涛的身体不撒手,一会儿弯腿就踹弃如敝履,搞得洪涛就没怎么闭过眼。
“官人耍赖……为何没有温习功课!”
好不容易等到莲儿不做梦了,可天也蒙蒙亮了,刚刚有点睡意,怀里的小丫头伸了个懒腰,然后就醒了。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质问男主人为何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侍寝,可却没有侍寝之实。
“官人的功课要成年之后才可以做,既然上得我的床那就是我的人了,一切自然要听官人安排。休要啰嗦,已经过了卯时,速速去打水备饭,再让黄蜂通知朱八斤到琼林苑候着,误了官人的正事家法伺候!”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晚,总不能功败垂成再来个晨练吧,洪涛把脸一板开始发威了。以前的驸马是太狠,现在的自己又有点太软,一软一硬都不太合适。
“奴家晓得喽……”真是贱骨头,好好说哭天抹泪,挨了训反倒屁也不敢放,老老实实的下床准备洗脸水去了。
要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凡事儿就没有隔夜的屁。吃早饭时听男主人和朱八斤提起这些天要给工匠们发双倍工钱的事儿,眼珠里立马又变成方的了,拐弯抹角的打听着她这个总经理秘书的职务该拿多少工钱。
这是昨天吃饭时洪涛随口封的,数学公式说好几遍都记不住,可这玩意只听了半耳朵就一字不差的记住了。
“记,屋内温度略高,每日减少半个时辰供暖。”洪涛被小丫头问得无可奈何,不得不说除了公主和自己之外,总经理秘书最大,每月的工钱也最多。
然后莲儿就认真了,左手随时随地拿着本空白账簿、右手分分钟攥着一根小楷,把男主人说的每个字都记录下来。
至于是啥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主人说了,干好这些秘书该干的事儿,每个月都有10贯钱拿,好吃的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不喜欢许东来为何没事就往西跨院凑,还爬上树偷看呢?难道你不是在看他?”
已经把小姑娘弄哭了,洪涛只能让她帮着自己擦身体,否则她就会更伤心,自己讨厌她的罪名就算坐实了。
“奴家不放心,慈幼局里长大的人总会有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他又不是府上的人,官人和公主待人过于宽松,这些事自然要由奴家去操办。嬷嬷也是知道的,官人怎可坏了奴家清白!”
洪涛走到炕边坐下,莲儿也跟着上了炕,扔掉沾湿的布单,又拿起一条丝巾开始给男主人弄头发,嘴里还在不停抱怨。
“……二手媒婆就是不如专业的,合算是我给弄岔了……去把衣服换换,别冻病了,明日官人带你去看大龙船。”
这下洪涛傻眼了,哪儿和哪儿啊,完全是自己想歪了。好在自己喜欢和人交流,问清楚了这件事儿,如果换成比较固执自信的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莲儿这一生恐怕就说不清了,也没机会说。
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平衡权力的关键点,大到国事、小到家事,完全由一个人说了算,往往就会是这种效果。初衷是好的,没有任何一位皇帝是想害自己的国家,但结果往往背道而驰。
“官人还要赶莲儿走……奴家哪点做得不好,让官人厌恶如斯……”
本来是句关心的话,可听在莲儿耳中还不如呵斥,然后还没干涸的泪痕就又充盈了起来,吧嗒吧嗒的直往洪涛后背上落。
“好好好,官人服了,别哭,不去换衣服也成,先把湿衣服脱了,换上公主的,总要把官人的头发弄干才好安睡吧!”
这个话题算是聊到了死胡同里,以前还有公主做挡箭牌,现在无处可躲那就别躲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道理呢,你不睡我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嫌弃我!在古代当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真是幸福啊!
“奴家怎敢乱穿公主的衣服,官人不许唬人,奴家这就去让人送热水来!”一听男主人不再拒绝自己了,莲儿的眼泪还没掉完,脸上又绽放出了欢笑,麻利的爬下炕,鞋都没穿,赤着脚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屋。
“……”看着那个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背影,洪涛心里的障碍又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