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想不到草原上还会有跳货娘,真是稀奇。你等先在此住下,不能出寨子,我会派人回族中通报,二日后就可赶到。”
叶戈罗好像没啥可说的了,喊来账外的牙兵带着富姬一行人去休息。随后就有两个西夏士兵打马而去,想来是去通知阿赫玛德部落的。
也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安排了一座帐篷供四人居住。富姬对这个安排倒没多说什么,军寨里确实也不富裕,这座帐篷还算比较新的,比大多数西夏士兵住的都新。
“刚刚为何要和他打斗,万一输了岂不是麻烦!”不过她对施铜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就算眼睛是被西夏人砍瞎的那也不能逮着西夏人就想报仇,把正事全耽误了。
“花掌柜误会了,叶戈罗是故意不给腰牌查看,他在试探我们。假如事事顺着他的意愿,我们恐怕就回不去了,更没有橐驼可换,只剩四具枯骨,这点小伎俩岂能瞒过我。花掌柜如果想做这一行就必须记得这里不是大宋,规矩礼数都不作数,最终还要靠武力说话!”施铜居然也会笑,只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他并不觉得刚才是冒险,反而认为是救了大家。
“铜大哥说的没错,和蕃人交往万万不可讲我们的礼数,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得硬撑着别喊疼,一旦被他们看低就和牛羊无异。”平时很少说话的蒋二郎也赞同施铜的做法,说得更直接。
“我还倒忘记了,一换一对吧?”
富姬也笑了,自嘲的笑。这次出来让她感觉到世界真奇妙,同时也感到了自身的不足。好在还能及时补课,并不算晚。
要学的远远不止这点,还有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与饮食习惯,这里的饭菜让富姬吃足了苦头。半生不熟的羊肉、干硬的炒米、苦涩的青稞面、油腻的奶茶……顿顿如此。
菜和水果在这里算过年,只有到兴庆府所在的平原地区才有可能见到那些奢侈品,在边塞地区能吃饱就不错了,如果再能喝上茶,就是幸福。
富姬这是头一次觉得茶水是如此好喝,还学着施铜的样子把为数不多的茶叶渣子也咽了下去,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甘甜。
接下来的过程更简单,第二天一早她们这一行人就被远处的牧人发现了,又过了两个时辰,四周不停出现骑马的人影,但都不过来,只是远远的伴行。
直到距离浊水寨大概还有20多里路时,才有大批骑兵卷着尘土呼啸而至。这回真是蕃兵了,西夏的正规军!
当施铜把阿克玛的的短刀拿出来说是受人之托来找押队叶戈罗之后,那些西夏兵也没过份为难,只是检查了一下货物,再把各人携带的兵器拿走,就把四人夹在马队中间进了浊水寨。
浊水寨听着挺大,其实就是个插着一圈木栅栏的军营,不过百十号西夏骑兵驻守,和宋朝边境上那些军寨一样,除了当岗哨之外就是巡逻警戒的功能。
“我如何确定他就是叶戈罗?”自称叫叶戈罗的西夏军官让富姬很难确定,因为他比阿赫玛德大了可不止几岁,族兄?说是阿赫玛德的爹都不为过。
在确认对方身份之前,富姬不想多说什么。但怎么才能确定对方身份呢,这个问题还得咨询施铜。
“你这小娘子太过啰嗦,这里难道还有第二个叶戈罗不成!”不承想这位西夏军官能听懂汉话,立马就不乐意了,手里转着那把短刀,眼神却瞄着富姬,好像在琢磨该从那个部分下刀子。
“他们的军官都有腰牌,拿来看看便知!”施铜丝毫没理会对方的威胁,不光告诉了富姬如何分辨对方身份,声音还挺大。
“好你个蛮子,莫不是宋军的探子,就不怕绑了拖在马后变成一堆碎肉!”施铜话一出口西夏军官就蹦了起来,用汉话和西夏话不停吼叫着。
“年轻的时候我在湟州杀过羌兵、杀过吐蕃兵,眼珠子掉出来都没怕过。要不咱俩试试,我砍翻了你就是假的,你砍翻了我就是叶戈罗!”
施铜的变化让富姬咬着牙根的恨,好不容易到地方了,怎么突然和对方叫起劲儿来了呢。俗话讲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好好说话不成,何必非要喊打喊杀呢。可是又不能出言相劝,只好拼命冲他使眼色。
“哈哈哈……好好好,就依你言!来人,给他一把刀,让他看看我到底是谁!”西夏军官也是个二百五,居然要在自己的军寨里和一个陌生人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