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物该如何收取,只用一次会不会太浪费,也容易伤到自己人。”蒋二郎并没觉得这种武器太缺德,更缺德的事儿他也干过。
现在他正在琢磨这种铁蒺藜的结构,还真有点收获,因为这玩意居然是用三根两头尖的钢刺拼接的,中间有缺口可以插接变成个六尖型,随便往地上一扔总会有一根刺向上,且根本无法扫除,它们会牢牢的钉在地上,越踩越结实。
如果是这位驸马设计的,那这个人就太阴损了。可是总不能连自己人都害吧,这玩意布设起来是容易,随便扔就是了,可明天早上咋办呢?全扔这里?不光浪费还危险。
“本官是不缺钱,但也不可如此浪费。此物浑身皆是精钢锻造,岂能随便抛弃。若是想知道如何收取,可用好处去向她们换取,或者就明日早起亲眼观看。和你们的手下都交代一下,除了值夜的哨岗谁都不要随意乱走动,免得还未到湟州就变成残疾。出营的路径同样要去问她们,我只知道凡是插着木桩的地方左边三步远就没有钉子。切记啊,是背对营地、面对木桩,千万别搞反。”
蒋二郎问的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让洪涛想可能也得想一阵子,说不定还找不到切实有效的办法。但这件事儿早在金河帝国时期就被一群水手给解决了,并且经过了多次实践,简单有效!
办法其实非常简单,那些尖刺上的倒刺并不仅仅是为了给敌人增加伤痛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便于回收。
明日早起,儿童团的孩子们就会用毛毡卷成卷,在她们铺设过铁蒺藜的草地上碾压,让尖刺刺入毛毡,然后就可以一个个收取、一个个拆散装箱了。
这玩意足足带了十多箱,够一个千人营地布设用的,如果还不够,过半个月王冠的后勤运输队还会送来很多。待到湟州也建成小型工业基地之后,生产铁蒺藜不要太快,把兴庆府全城围几圈都够。
但有一个问题是无法解决的,那就是一旦交战这些东西就会被人马踢散乱,到时候如果草丛茂密,肯定不能百分百回收。谁不小心踩上,钢刺真不分敌我,逮着谁就扎谁。
和后世的地雷一样,埋下去容易拆除难,所以洪涛对使用铁蒺藜有严格规定,尽量不在自己的控制区内使用,用了也得详细标明位置,待腾出手来,第一时间就得派人进行地毯式搜索,力求一个都不放过。
“这位大人和我见过的所有朝廷官员都不太一样,你觉得呢?”蒋二郎随便一挥手,就把铁蒺藜扔到了路边的一棵树干上,力道很大,致使铁蒺藜被震解体,只有中间那根钢刺深深的刺入了树体。
他还是头一次觉得某个人这么危险,且摸不到对方的脉络。要说自己就已经够狠毒的了,无冤无仇就能把一个十多户牧民组成的小部落屠杀殆尽,连孩子都不留。
可是和这位驸马比起来,自己好像在格局上还是弱了不少,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子让人从内向外冷的光芒。
“当官的还能有什么不一样,上战场时肯定是你我兄弟冲在前面。不过他倒是真比那些只会按照书本指挥的酸丁强一些,光是这些箱车就能少死不少兄弟,更不要提那种叫一窝蜂的火箭,听花掌柜讲那也是他造出来的。其实你我最该担心的是他身边那个内官,想必你们应该照过面了。刚才你拿着铁蒺藜和大人说话时,他的手始终缩在袖子里。我敢肯定,只要你我稍有异动,他袖子里藏着的家伙就会飞出来。”施铜心思没有那么细,对内在的威胁也不敏感,反倒是对黄蜂很有感觉。
“有了宝甲、火箭不假,可他敢不敢带着我等上阵杀敌?我问过花掌柜了,这位大人别说战场,好像连京城也是第一次出。那些亲从官倒是勇猛,可到了战场上光勇猛能有用?”
蒋二郎根本没去关注黄蜂,或者说他早就把黄蜂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说起驸马发明的兵甲他也穿着呢,且非常满意,但并不认为有了好武器就能取胜。毕竟之前的大宋禁军武器也不比西夏人次,真打起来输赢各半。
“想来他是看不上我等,即便你想去上阵杀敌也是枉然。还是跟着花掌柜发财去吧,现在我有点明白了,那些黑乎乎的玩意恐怕比你我手中的钢刀杀人还多。什么高僧炼制,骗骗蕃人还成,我可不信那些鬼话,说不定也是这位大人的手段。”施铜依旧和蒋二郎的思路碰不到一起,有点各说各话的意思。
“走吧,先去吃饭,我闻到肉味儿了,晚上喝两口再睡。”蒋二郎也觉得和施铜说这么多纯属浪费时间。
此时营地中间的两辆箱车上已经飘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让每个赶了一天路的人都忍不住多咽上几口唾沫。既然营地外围有了那么多铁蒺藜,晚上就不用多派岗哨了,确实可以舒服舒服。
其实有没有铁蒺藜都不会有人攻击这座营地的,再凶恶的劫匪那也是劫匪,拜北宋强干弱枝政策的福,地方军的训练、装备远远比不上禁军,更别提乌合之众。
只要看到这些人身上穿的甲胄,劫匪们就得跑的远远的。当然了,这是指在内地,边境地区另论。